彼此都沉默了一陣,平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在我眼裡,天下大義固然重要,但你的性命更重要,千萬保重,莫要身犯險境,有什麼事,和家裡商量。”
祝鎔用力點頭:“我知道。”
平珞看了眼臥房裡的燈火,說道:“扶意跟了你,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她那樣有志氣的女子,要的絕不是我們家的富貴榮華。若有什麼事,哪怕我們都不值得你在乎,想想扶意,想想她腹中的孩子。”
祝鎔心裡不好受,在兄長面前,他也會本能地期待被庇護,畢竟從小,都是哥哥在保護他,但如今他卻丟下哥哥,一個人跑得很遠很遠。
隔天上午,二夫人帶著長子平珞一起,將閔延仕和韻之送回家中,備下了重金厚禮,芮嬤嬤也一併相隨,代表老太太替他們家三夫人賠罪。
閔夫人自然是百般刻薄刁難,但後來閔老爺散朝回到家中,他不願惹是生非,既然祝家態度如此誠懇,和和氣氣地就接受了。
閔延仕因忤逆母親,被罰跪在祠堂思過,但這件事上,韻之除了打了個丫鬟,甚至沒和婆婆正面衝突,負氣回孃家並不稀奇,閔老爺說沒什麼大不了,不讓妻子為難她。
而韻之回來,除了奶孃和緋彤,原先陪嫁的下人沒再跟過來,也不選這家裡的人,是祖母做主,為她另外從外面或僱或買,與閔家不相干。
不論如何,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可剛有幾分太平,這日下午,贊西邊境八百里加急。
馬蹄踏碎了京城的街面,帶血的急報送入皇宮,雍羅國派兵與贊西聯盟,攻打大齊,訊息一出,震驚朝野。
大臣們被緊急召入皇宮,眼下邊境只有部分紀州將士留守,哪怕再如何精悍強大,也抵不過敵方大軍十幾倍兵力的輪番攻擊,平西府一旦失守,雍羅國與贊西大軍便可長驅直入。
朝堂上,眾人商議調遣何處兵力前往平西府,有認為世子項圻責無旁貸,且紀州兵力強悍,戰無不勝。
但也有人認為,冬季是北方毛子燒殺搶掠的頻發時節,紀州兵力一旦薄弱,百姓遭難,到時候平西府與紀州兩面受敵,大齊必受重創,若再引發南邊的不安,後果不堪設想。
“南邊有靖王府,只要不動他們,就不會有事。”皇帝沉沉地說罷,朗聲命令下旨,命靖王固守靖州,寸步不得離開。
卻在此刻,金東生闊步走上前,主動請纓:“臣願領兵前往平西府。”
金東生麾下兵力,自從剿滅明蓮教後,就一直駐紮在京城外不曾挪動,將士們日夜訓練十分刻苦,官員百姓都看在眼裡。
但因他手下的人,漸漸浸潤在京城各個出口關卡,干預皇城巡防,大部分人都預設了,他被皇帝編為了禁軍之外,另一支守護天子的軍隊。
眼下勝親王重現人間,五年前他究竟是遭敵人襲擊,還是受皇帝的迫害,一直都是官員之間的傳說。
事到如今,人人都提防著父子二人的復仇,於是很自然地將金東生在京城,視作是防備紀州人,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請纓,要去平西府抗敵。
皇帝沉沉一嘆:“眼下,只有你的兵力,可靈活調動,你且先去阻攔他們的攻擊,朕會再調兵遣將,前來增援。”
這一天直到日落天黑,城外傳來的轟隆聲才漸漸安靜,扶意在內院陪伴祖母,有下人來傳話,說城外的軍隊都走了,往贊西邊境去。
芮嬤嬤說:“訊息傳開後,三夫人親自跑去國子監,守在四公子的課堂外,散了學就帶回來,叫人奇怪的是,四哥兒竟然沒和三夫人吵架,乖乖地就跟著回來了。”
老太太說:“換一個將軍,平理或許就鬧著要跟去了,偏生是他舅舅,他是看不上的。”
芮嬤嬤說道:“待金將軍再次建功立業,往後那金夫人在京城,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