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向邊上的掌事宮女:“我想和皇后娘娘,單獨說話。”
掌事宮女看向皇后,見娘娘點頭,便躬身退下,將所有人都帶出了門外。
涵之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如同從前在家時,此刻她不再是皇后,只是祖母膝下的小孫女,不難猜,必定是扶意“背叛”了她。
老太太看著孫女,平靜地說:“柔音沒有家人,自小命苦,雖說如今瑞兒給了她這麼大一個家,可這世上骨肉相連的,眼下只有她腹中的孩子。她或許能為你犧牲自己和孩子的親緣,但接下來一輩子,她都不得再安生。祝家二十幾年前害了你娘,如今又要再害了她嗎?”
涵之的手,握成了拳頭:“若是男孩兒,我可讓她的兒子成為帝王……”
老太太冷聲道:“混淆皇室血脈,株連九族的死罪,涵之,你好大的膽子。”
涵之道:“只要皇上答應就行,我們原就說好,我若不得生養,從宗室裡抱養皇孫,可抱來的皇孫,一定是皇室血脈嗎,怎麼證明?血脈根本就不重要,先帝被他親爹折磨了一輩子,親生父子又如何?言扶意和您毫無血緣關係,您不是一樣當她親孫女般,恨不得將整個祝家交到她手裡?就連平珞、平瑞他們,雖是爺爺的孫子,可是和奶奶您……”
“涵之,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和你娘很像。”老太太打斷到。
涵之眸光震動,不禁往後踉蹌了一步,幸好站穩了。
“當年你爹在外有女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我害了你娘。”老太太說,“後來鎔兒出生,他娘難產而終,我不忍心祝家的子孫流落在外。我把他抱回來,原是想,你娘生了你之後,身體受了傷害難再生育,就讓她當撿來的孩子養大也好,我以為我這麼做是為她好,沒想到把她逼上了絕路,都是我的錯。”
涵之含淚搖頭:“不是您的錯,您沒教她草菅人命,害自己的女兒,您沒教她殺我的孩子……”
老太太上前攙扶孫女坐下,好生道:“作為皇后,你這一輩子是走上了不可回頭的路,利用人心也好,機關算盡也罷,你別無選擇。可是涵兒,你不能失了本性和初心,就算腹中的孩子,將來呆笨痴傻又或天生異常,哪怕全天下人都嗤笑他,可他在親孃身邊,你會保護他。”
“奶奶,我……”涵之痛苦萬分,“奶奶,我恨我娘,我恨她。”
老太太摟過孫女,哽咽道:“涵之,既然你恨,就不能變成你娘那樣,要好好守護你自己的孩子。上天保佑若是個健全的孩子,那就是賜給整個大齊的將來,若不然,老天也是為了成全你做個好母親。涵之,答應我,換孩子的事,再也不要想,再也不許有這樣的念頭。”
“是,孫兒答應您。”涵之哭著,卸下了所有的驕傲。
成為皇后以來的日子,日日夜夜無時無刻,對大臣、對皇族、對所有人的算計提防,讓她身心疲憊。
也許有天終會適應這一切,可眼下在祖母跟前,她只是個內心陰影深重,無法排解的小孫女。
待涵之放下心裡的包袱,老太太離宮時,祝鎔早已在宮門外等候。
祖孫相見,祝鎔躬身道:“奶奶,我被免職罷官,讓您失望了。”
“你還隸屬樞密院,皇帝是你的親姐夫,你怕沒將來?”老太太很是不在乎,“這樣的話,說來有意思嗎?”
祝鎔尷尬地看著祖母:“那、那我該說什麼?”
老太太說:“你再不好,也是我的孫子,我還能不要你?可扶意不同,只要大齊律法還允許夫妻和離,你隨時都會失去她。和扶意的一切,你就是得來太容易,才不懂得珍惜。”
此時,平珞坐著馬車來了,見到祖母后說:“聽說鎔兒在這裡等您,他已經被皇上責令回府閉門思過,我怕他逗留在外不合適,想來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