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鳴領命退下,扶意轉身回臥房,看見桌上最後幾張給平理的悔過書,便吩咐翠珠:“去西苑請四公子來,我要問他,是不是把悔過書都念仔細了,不能再去國子監被冠上弄虛作假的罪名。”
翠珠笑道:“三公子回來若知道您給四哥兒作弊,怕是連您都要責備的。”
扶意道:“他若能早早回來,去國子監與博士夫子們打交道,還用得著我辛苦?”
香櫞在邊上對翠珠說:“公子若能回來,她怎麼都成的,我們別操心?”
她們說笑著,翠珠去西苑,香櫞張羅早飯,扶意獨自回到書桌前,將最後幾篇悔過書又看了一遍。
但內心的激動,讓她無法靜下心,就快了,他們夫妻團圓的日子近了,這天下也終將有個交代。
皇宮裡,祝承乾趕著早朝前,急急忙忙來見皇帝,嘉盛帝將閔姮的書信丟給他,惱怒地說:“她一路把訊息傳進來,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還活著,朕若不讓百姓們見見活著的人,紀州就要先反了。”
祝承乾匆匆幾眼,看得眉頭緊蹙,禁不住問出口:“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朕正要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嘉盛帝滿眼的戾氣,語氣兇狠,“鎔兒說他知道了行蹤,到底怎麼說?怎麼閔姮又會半路遇上,是她騙了朕,還是你兒子騙了朕。”
祝承乾分外緊張:“眼下臣聯絡不上他,一切只有等犬子歸來,親自向皇上解釋。”
嘉盛帝問:“你的兒子,你心裡可有把握?”
祝承乾跪下道:“皇上放心,祝鎔絕無異心。”
皇帝長長一嘆:“先把人找回來吧,鎔兒到底去了哪裡?但不論他們怎麼鬧,朕已經有了萬全準備,只是可惜你辛苦養大的兒子,朕也費心血栽培他,不要辜負了朕和你才好。”
祝承乾深深叩首,待要退下,皇帝突然叫住他:“閔姮雖走了,可京城還留有他們的人手,那些夜裡作亂生事的,想必就是她的人。朕還想著,朝堂上不少人可能已經倒戈,暗中幫著他對付朕,你替朕查出來。”
“臣領旨。”
“查出的官員,先不必驚動。”皇帝道,“列出名單,朕日後再清算,一會兒朝堂上,高興些,朕的弟弟終於要回來了。”
這件事在京城裡熱鬧了一整天,韻之也興沖沖趕回家裡來,為了郡主和大姐姐能一家團圓而高興。
只是她才惹了一場風寒,雖已大安,但氣色不佳,人也瘦了一圈,叫祖母唸叨好半天后,才得空和扶意回清秋閣單獨相處。
“這幾日閔延仕忙得很,早出晚歸,不過總會和我說幾句話,見我胃口不好,我吃粥他也陪著喝粥。”韻之被扶意摁在美人榻上躺著,擁著絨毯,眼珠子隨著扶意走動轉來轉去,滿臉幸福地說著,“他開始頂撞他娘了,我聽下人們說,我那婆婆氣得半死,說兒子跟著兒媳婦學,沒出息。”
扶意總算忙停頓,坐下來摸一摸韻之的額頭,故意道:“奶奶要你住兩天再回去,不如就住下吧,陪陪我也好。”
韻之笑得靦腆:“可我若不在家,誰來照顧他呢。”
扶意滿心歡喜,輕輕揉搓韻之的臉頰:“你哥哥若知道,該多高興,他就怕你……罷了,不提了。”
韻之很是驕傲:“我就說,他並沒有喜歡的人,倘若他是心裡另有別人的,我才不知該怎麼辦,既然他的心是空的,我住進去就是了。”
扶意從香櫞手裡接過燕窩羹,親手餵給韻之吃,問了一些閔家的瑣事,果然閔夫人過河拆橋,早就把當家的權收回去了。
“大伯母竟然走了,不可思議。”韻之念叨著,“她怎麼甘心放下這一切呢,大伯父也是狠心,就把妻子丟在城郊不聞不問的。”
扶意不願唸叨公公婆婆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