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導她。”祝鎔說著,問,“明天我在東苑看戲,你們來不來?”
“還不知道,我不太想去,又怕二夫人不高興。”扶意說著,不自覺雙手握了拳頭,心中砰砰直跳,她鼓起勇氣說,“香櫞和翠珠都愛看戲,我多半還是要帶她們去。”
她終究沒膽量直言:既然你去了,那我也來。
可祝鎔彷彿能聽到她心裡的聲音,說道:“明日只有宗親和幾位與二叔親近的同僚世交,閔家不來。”
扶意卻不在乎:“誰來都一樣,和我都……不相干。”
那幾個字,她說得越發輕了,生怕自己叫人看來言行輕浮,實則她心裡想說的是:只要你去就足夠了。
扶意感覺到臉頰越來越滾燙,偏偏這夜風是暖的,唯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起她好奇的一件事,問道:“你是怎麼把鑰匙送回王媽媽身邊,你來過東苑?”
祝鎔笑道:“自然另有人送,難道我會什麼法術把自己藏起來?”
扶意坦率地說:“你總是很神秘,我們在江上……”
祝鎔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但不似之前那般嚴肅冰冷的敬告,此刻星眸含笑,周身氣息那樣溫和,手指抵在唇上,輕輕搖頭提醒扶意不要說下去。
放下手,他道:“你我都藏在心裡吧。”
“可上回你說,只當不曾發生過,我該聽哪一句?”扶意把之前的難過問出來,頓時心情舒暢。
祝鎔稍稍欠身,湊得離扶意又近些,越發神秘地說:“那日你見到的,並不是江上的我。”
扶意一怔:“什麼……”
祝鎔說;“但從今往後,你見到的,都是江上的那個我。”
扶意彷彿能聽見自己的臉頰轟然燒起的聲音,她今天不曾喝酒,哪裡來的醉意,可這是要醉了,真真要醉了。
忽聽得清秋閣裡有動靜,不願叫別人再撞見此情此景,便匆匆一福,什麼話也沒說,帶著香櫞就走了。
祝鎔亦不停留,轉身往自己的小院去,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才記起爭鳴跟在一旁。
可這小子機靈得很,連連擺手:“公子,小的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知道他向來懂事聽話,更忠於自己,祝鎔也就不再費心囑咐什麼,可轉身剛要走,就聽爭鳴小聲嘀咕:“我就說,那耳墜一時半刻是送不回去的。”
“你說什麼?”
“沒、沒……”爭鳴一臉壞笑,拔腿就跑。
祝鎔懶得追他,繼續緩步前行,暖暖夜風裡,想起方才扶意的一顰一笑,心裡就彷彿被什麼充盈著,細想來,只有“心滿意足”四個字。
夜深人靜,清秋閣裡伺候扶意洗漱的丫鬟都退下,香櫞素日是跟著小姐睡的,但今晚卻抱著枕頭被子要走,藉口說:“我和翠珠講故事去呢,今天看了戲,她興奮得怕睡不著。”
扶意伸手:“別走,陪陪我。”
香櫞嘿嘿笑:“小姐,今晚你肯定睡不著,可我困了呀。”
“誰說我睡不著。”扶意上前來,放下她的枕頭被子,拉著香櫞往自己床上坐。
香櫞說:“可我都和翠珠講好了,要是不去,她該問為什麼了。”
扶意不答應:“那你守著我,等我睡著了再走。”
“哎呀,那不是要等到天亮?”香櫞笑眯眯的,又怕逗急了小姐,忙道,“你躺下,我陪著不走。”
“香兒……”扶意軟軟靠在她肩頭。
“小姐,你高興了,我就高興。“香櫞說,“我雖然還不懂,可我知道你心裡快活,那就足夠了。”
扶意搖頭:“只怕我白白唸了那麼多的書,到頭來移了性情,顧不得父母之言,也顧不得家世門庭,甚至在他眼裡,成了輕浮自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