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之挑起眉毛:“你是不是沒見識過小姑子的厲害,你且等著,等我好好給你做規矩。”
扶意搖頭道:“你哥哥折花枝就嚇得你哆嗦了,你還有什麼能耐?”
韻之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往扶意腰上撓,怕癢的人連聲求饒,兩人鬧成一團,直到香櫞在門外問:“小姐,沒事兒吧?”
扶意弱弱地央求:“我錯了,小姑饒我。”
“這才聽話,我被祝鎔欺負了那麼多年,還不興我欺負他媳婦。”韻之揉搓了幾下扶意的臉,才霸道地放過她,“進門後,每日要來給我端茶送水,聽見了嗎?”
扶意見髮鬢的花兒險些被揉碎,很是心疼,對著鏡子擺弄半天,問道:“真有這樣的規矩,新媳婦要伺候小姑子?我家沒有姑姑,我沒見識過。”
“那當然不是了。”韻之說,“誰家能有這樣的規矩,只不過是那些做姑娘的,幫著親孃給兒媳婦做規矩罷了,我覺得很可惡。好像這些姑娘將來都不做媳婦,又或是先把以後要吃的苦,先強加給別人,實在太惡毒。大嫂嫂嫁來時,對我畢恭畢敬,我還奇怪呢,後來說開了才知道,她怕我欺負她給她下馬威。”
扶意道:“往後去了婆家,若有人敢欺負你,有哥哥嫂嫂給你撐腰。”
韻之卻笑不出來,嘆氣道:“說了你別笑話我,如今我終於不用再擔心嫁給四皇子,可突然之間,也看不到自己的將來,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會成為我的夫婿。我倒想一輩子不成親,清清靜靜的,可這事兒就算是奶奶,也不能成全我,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
扶意卻說:“原本嫁人並不是壞事,但不嫁人更不是壞事,既然你說,我嫁來祝家,得到的是最好的家人,那不論你將來什麼樣,也同樣有這樣的家人,全心全意地支援你不是嗎。”
韻之眯眼笑道:“我若不嫁人,你和哥哥養我嗎?”
扶意卻滿心憐愛,真誠地說:“不論將來過什麼樣的日子,有哥哥在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我家韻兒。”
韻之深知,就算自己的人生一塌糊塗,也不會被家人拋棄,甚至用不著三哥哥和扶意出面,家裡那兇巴巴的大哥就會先護著她。
而這日返回家中,恰好在門前遇見下朝歸來的父親,祝承業見她單獨出門,少不得問緣故,之後便道:“你三哥後日就要成親,你還三天兩頭跑去,沒一點規矩。不要以為老太太不再讓我插手你的婚事,我就連管也管不得,子不教父之過,我可不想因為你,在外頭丟人現眼。”
韻之低頭不語,父親怨恨她,父女之間已沒得轉圜,她心裡都明白,早已不再奢望什麼父母之愛,在心裡就當自己,是個沒爹沒孃的孩子。
“父親,我們先進去吧,您的幾位門生快到了。”祝平珞上來打圓場,將父親送進了大門,轉身見妹妹一動不動地站著,問道,“扶意可還好?一路奔波,有沒有累著。”
韻之抬起頭,冰冷的心緩和了幾分,點頭道:“她一切都好。”
平珞說:“往後你大嫂嫂不會再心裡沒底,有什麼事,妯娌之間能打個商量,她日日夜夜盼著扶意進門呢。”
韻之這才露出幾分笑容,但也惋惜地說:“二哥哥不在,不然……”
祝平珞卻是看開了,說道:“他活得自由自在,我們該為他高興。”
韻之眼圈兒一紅,被哥哥嗔道:“可別哭,下人還以為你是被爹罵哭了,去老太太跟前告狀,又是是非。照規矩,明日是不該再去王府見扶意了,就當是為了你三哥哥和新嫂子圖個吉利。”
韻之聽話地點頭,跟著哥哥進門來,說了些她在靖州的見聞,直到兄妹倆半路分開。
婚前最後一天,扶意的嫁妝從勝親王府抬入忠國公府,言景山夫婦盡其所能為女兒置辦的嫁妝,在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