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疆站在內殿外,似乎送了長公主進去後,他就出來了。
“開疆,一起進去吧,我來安排。”扶意道,“這裡的事,我已經請示過皇后娘娘,不會壞了規矩。”
開疆頷首,這才跟著扶意進門,可是一進來,就從床上飛出一隻枕頭,開疆眼疾手快地抱住,榻上的人罵道:“滾!我叫你進來,你為什麼不進來?”
堯年臉色蒼白,眉頭緊蹙,是胸口的傷疼折磨著她,太醫命宮女們一定讓長公主靜下來。
之後兩位太醫輪流把脈問診,最後都是一樣的話,勸說公主不要太激動,再不可牽扯舊傷。
“公主您不足雙十,這落下病根就是一輩子。”太醫勸道,“微臣說句僭越的話,若不好好養傷,將來還會影響您產子,產子時需用盡渾身力氣,您若身上有傷使不上勁,如何了得?”
這話真把堯年鎮住了,終於安靜下來。
太醫鬆了口氣,再交代叮囑了扶意和宮女們一些事,才退了下去。
“你們跟我去熬藥吧,我不熟悉這裡的茶水房。”扶意對留下的宮女們說,“你們怕也看不懂方子,方才太醫格外有交代。”
在宮裡謀生的,哪一個不是人精,長公主和慕尚書家公子的事兒,早就傳遍了,聽祝夫人這麼說,宮女們很有眼色,紛紛跟著她一道出來。
而扶意到茶水房交代了方子上的劑量與火候後,就立刻折回來守在殿門外,以免裡頭有什麼事,更免去外頭的人揣測,將來有說不清楚的時候。
寢殿內,兩個人彼此看著,確切地說,堯年是瞪著好半天,誰也不說話。
此刻,堯年瞪累了,終於嘆了口氣,別過臉道:“算了,既然沒話說,你走吧。”
開疆忙解釋:“堯年,那天如果不是祝鎔趕來,我肯定會救你,他來了我才……”
堯年恨道:“難道你不應該從一開始就來幫我,你站在那個人身後幹什麼,保護他?你說的話,我可是聽見了的,你說你不會背叛他。”
開疆垂下眼簾:“是,是我說的。”
堯年很失望:“那就行,說明白了,你走吧。既然皇兄和我父王都不追究你,往後你該當差當差,其他的事,再不與我相干。”
“扶意說,我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可我就是沒法兒把話串起來。”開疆徑直坐在了床邊,面對堯年,好離得近些,“我現在告訴你,我腦子裡是怎麼想的,你聽得懂便罷,聽不懂我也實在沒法子。”
堯年很是浮躁:“你到底要說什麼?”
開疆說:“我和祝鎔不一樣,我沒他那麼聰明,沒他敢拋下一切的魄力,首先我留在皇帝身邊,是為了保全我的家人。但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是,贊西邊境發生什麼,我無法控制,王爺和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皇帝手下究竟多少刺客密探,我更是摸不清楚,就連祝鎔他爹都被皇帝拋棄了。當時祝鎔給了閔延仕他爹的罪證,好讓閔延仕主動告發,爭取到主審來控制京城裡的局面,但即便我們成功了,還是每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為皇帝必然不信任我們,可我們不得不維持表面的平和。”
“我聽不懂……”
“是,我知道。”開疆說,“我要留在他身邊,才會有人知道他在哪裡,我才能控制他。”
聽這話,堯年嫌惡煩躁的神情,漸漸淡了,緊蹙的長眉也鬆弛緩和下來,她自己支撐著要坐起來,開疆忙說:“你別動,太醫讓躺著。”
“要你管,我自己知道。”堯年沒好氣地推開他的手,但第二次還是由著開疆幫忙把自己攙扶起來。
開疆說:“哪怕殺了我也好,別再生氣了,祝鎔說你在邊境被雍羅人打傷一次吐了血,這次又被大內高手打傷,堯年,你……”
堯年冷聲道:“我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