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喜不自禁,但也有人背地裡說,少夫人會不會又扣扣巴巴只給一吊錢,香櫞聽見幾句,向扶意告狀:“真是貪得無厭啊。”
扶意道:“這也是人之常情,咱們好好拿捏就是,快去命她們備熱水,公子練拳就要回來了。”
香櫞笑道:“爭鳴說,下回帶我去瞧瞧姑爺是怎麼練功的,小姐您不想去嗎?”
扶意道:“你家姑爺不許我看。”
香櫞嘖嘖:“小姐可真聽話,姑爺說什麼你都聽。”
扶意從抽屜裡拿出白玉珠竄成的算盤,攆她:“趕緊去,再要些瓜果來。”
沒多久,祝鎔就回來了,他向來警惕而細緻,進門就問:“今天摔了胭脂盒嗎?屋子裡香味竄得厲害。”
扶意命下人開窗通風,笑道:“三公子的鼻子可真靈,都吹了一下午,你還聞得出來。”
祝鎔玩笑說:“我那些部下,去過不該去的地方,我一聞就知道,因此都怕我。”他問扶意,“是摔了東西嗎,傷著沒有?”
扶意搖頭:“是要緊的是,但明日有結果了,我再告訴你,你先給我說說,上了公堂,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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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閔延仕的擔當
祝鎔想了想,一面脫了衣裳說:“凡是上公堂,先打二十殺威棒。”
扶意從前聽書,也知有這一茬,可這打官司的,是京城裡至尊至貴人家,衙門裡的官員,品級遠不及他們,豈有下官打上官的道理。
她半信半疑,小心問:“當真要打殺威棒?”
祝鎔一臉無奈:“沒法子,你自己要去。”
扶意忙道:“是奶奶要我去的。”
祝鎔在她臉上輕輕一掐:“你哄別人也罷,還想瞞著我,你若不樂意,奶奶能送你去那地方?”
扶意有恃無恐:“反正是奶奶讓我去。”
祝鎔見她眼底幾分不安,不免又心疼了:“逗你玩兒,就算那兩家的人吃官司,也與你不相干。你邊上坐著旁聽就好,咱們家既然插手,只當是個見證。其實我也從沒打過官司,你問我怎麼辦,我如何知道。”
扶意問:“奶奶說過,京城裡高門貴府絕不會輕易鬧上公堂,我便一直好奇,若有了糾紛恩怨,如何解決?”
祝鎔頷首:“正因如此,有了糾紛,都不願照著律法來判個公允,於是都成了私仇私怨,暗地裡互相報復打壓,甚至遭誣告陷害,連坐滅門也有。”
扶意說:“那還要律法做什麼?”
祝鎔苦笑:“是啊,那還要律法做什麼。”
“父親命我,若是宰相府要接初霞回去,就不得阻攔。”扶意嘆道,“我和大嫂嫂商量著,恐怕經衙門調解,宰相府要金家道歉賠禮,就又把初霞送去了,大嫂嫂說,這是他們的作風。可若是這樣的結果,初霞必死無疑,又何必鬧這一出,讓她反覆受折磨。”
祝鎔道:“這幾日沒見過閔延仕,想必他此舉一定惹怒了家人,不是說要來接的嗎,也不見他來看一眼。”
扶意嘆息:“今天聽大嫂嫂說了些宰相府的事,我才知道自己多幸運,若是嫁去那裡……”
祝鎔瞥她一眼:“胡思亂想什麼,這輩子除了我,還能嫁誰?”
扶意轉身不理他,被一把拉回來摟著腰說:“其實家裡如何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好。”
“狂妄自大。”扶意憋著笑,嫌棄地說,“一身的汗,趕緊沐浴去,彆著涼。”
那一晚,扶意聽祝鎔說了些京城世家之間的恩怨,大部分連祝鎔也不曾經歷,卻都是血淋淋冷酷無情,此刻說來,夫妻倆皆是唏噓不已。
“往後再與各府往來,我會謹慎些,別犯了別人家的忌諱。”扶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