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有了的。家中連祖母都不再將他當小孩子,來了紀州,竟被岳母如珠似寶的……
想著想著,祝鎔的心滾熱起來,祖母的愛意,終究無法取代母親,他二十一年來,從不知有母親是怎樣的感受,此時此刻,他彷彿明白了。
“多吃些,拿筷子。”言夫人慈愛溫柔地笑著,“別餓著,一路風塵僕僕,沒吃好也沒歇好吧,一會兒吃了飯,到廂房去睡一覺,我讓奶孃給你鋪新做的被褥。”
祝鎔既知岳父不樂意他在家中留宿,怎麼好意思再歇中覺,吃過飯後,便行禮告辭,明日他還要正正式式地來拜訪下聘禮。
夫妻二人送到門前,祝鎔是獨自走著來的,他們便目送著孩子一直走得沒了影,才轉身返回書院。
言景山進門站定了,吩咐家僕:“去各家知會,明日照常上課,讓他們見識見識殿試頭名的氣度風采。”
夫人輕聲問:“你是真心要給學生們講課長見識,還是顯擺你的女婿。”
言景山板著臉嗔道:“你以為我跟你似的,這歡喜得,就差滿大街嚷嚷去了。”他又問,“意兒呢?”
“在她自己屋子裡。”言夫人說,“我還不知道你的規矩,怎麼好叫女兒來拋頭露面。”
言景山要回書房,但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捧起妻子的手臂問:“她又打你了,為了什麼事?”
言夫人才想起這一茬,忙道:“這事兒必須和你說說,母親非要讓大哥一家送扶意上京,不管你怎麼想,我千萬個不同意,死也不答應。他們那家子,進了公爵府,看見滿山滿谷的金銀玉器,哈喇子還不得淌成河,叫扶意往後怎麼在婆家抬頭做人?”
“我明白了。”言景山一臉嚴肅,“你放心,我也不答應。”
見丈夫是一樣的堅決,言夫人便安心了,回到後院,婆婆房裡大門緊閉,她也懶得去理會,徑直來到閨女房中,而扶意一見母親,就害羞得臉紅了。
“我沒想到他自己來了,這會兒還跟做夢似的,從接聖旨開始,到這會兒。”扶意嬌滴滴地問母親,“娘,是真的嗎?我沒做夢?”
言夫人這會兒只顧著高興,才不去想什麼分離的傷感,滿心歡喜地說:“明日鎔兒正式來送聘禮和婚書,你爹爹似乎要留姑爺幾日,請他給學生們講講京城的事。你爹教了那麼多學生,也算桃李滿天下,但這輩子不見得能教出個殿試頭名,他一定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婿竟是這般人上之人。”
聽母親像祝家長輩一般喚鎔兒那麼親暱,扶意絲毫不驚訝,但她還是擔心父親會挑理,小聲問:“他和爹爹相處得好嗎?”
言夫人說:“你爹爹現在,心裡一定不是滋味,娘也不好說,但這個女婿他必然滿意,這不能假。”
扶意紅著臉,垂下眼簾說:“那我就放心了。”
言夫人又道:“娘多囑咐一句,之後必然有你們都在的場合,不論在哪裡,不論在誰的跟前,都不許眉來眼去的,姑娘家要矜持自重,不能叫人瞧著輕浮不成體統,爹爹他也會生氣。”
“是。”扶意正經答應,“女兒不敢。”
此刻,言老夫人的房裡,一老一少坐在桌邊,看著飯菜漸漸沒了熱氣,愣是誰也沒動筷子。
言蓁蓁抽泣了幾聲,哭訴:“奶奶,我不甘心,扶意她真的要嫁去公爵府了?都說長幼有序,我哥還沒娶,我還沒出嫁,怎麼叫她搶先了。”
老夫人冷笑:“這不是廢話,你敢違抗聖旨嗎?怪只怪你不學無術,小時候你二叔一樣教你和那小蹄子唸書寫字,你就成日裡哭,死活不肯學,不然這次祝家興許就把你接去,興許你就成了公爵府少夫人,自己沒出息。”
“您現在說這些,還管用嗎?”言蓁蓁哭著說,“奶奶,您就想想,扶意得勢了,嬸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