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去,不是送去太尉府?”
“他們家出了這種事,能讓外人知道嗎,我們先接回家,再讓她哥來接走。”
祝鎔一笑:“你倒是冷靜。”
平理伸手摸了摸秦影的額頭:“哥,燒得滾燙。”
只聽爭鳴在巷子口喊著:“公子,有轎子了。”
公爵府中,扶意此刻正獨自在清秋閣看書,自從大嫂嫂正式成為當家主母,雖然嘴上說要她幫忙,可大部分的事嫂嫂都自己擔下,好讓她真正安心地念書。
就連祖母也不要她去伺候起居,偶爾全家人聚在一起時,才會叫她一起過去用飯,如今日這般,祝鎔因公晚歸,天黑後扶意就有大把的時間獨處,而從前,光是吃頓飯都會被打擾。
扶意手裡翻看的,是皇后為她從內宮借來的太宗年間記事,瞭解當時發生過的一切,來應對他們會遭遇的困難,為了能重開女學而做準備。
一冊記事看完,扶意見燭火燒得太旺,喊香櫞來剪燭芯,卻見翠珠先進來,說道:“少夫人,三公子和四哥兒回來了,在西苑,請您過去。”
扶意立時想到:“她們找到秦……”
翠珠說:“爭鳴關照說,不得張揚,家裡也別說。”
扶意明白,收好書冊,披了風衣便趕來西苑。
西苑裡,秦姑娘高燒不醒,家裡的郎中說,可能是手上的燒傷引起感染,再便是她衣衫單薄地在外面,活活凍壞了。
扶意帶著香櫞為秦影換乾淨衣裳,兩個大男人在門外站著,祝鎔對弟弟說:“她病得很重,你要想明白,萬一人死在這裡,我們更不好向太尉府交代。”
“我去找他哥。”平理道,“可是剛才郎中說了,不能再挪動,還要搬來搬去嗎?”
“你不必去找了,我現在去太尉府,就說在家附近遇見,情急之下才先送到家裡,他們也不能不講理。”祝鎔說,“兩府關係本就不怎麼樣,也不在乎這一件事,你先去內院告知奶奶一聲,她與秦老夫人還有幾分交情。”
平理一一應下,祝鎔要走時,他忍不住問:“哥,她真的會死嗎?”
祝鎔看了眼弟弟,也不知說什麼好,勸慰道:“吉人自有天相。”
兄弟倆分頭而去,待平理從祖母那兒歸來,扶意已經為秦影拾掇乾淨,並餵了一碗藥下去。
“我先回去換身衣裳。”扶意出來,對平理說,“剛才喂藥,把我自己給灑了,但好歹喂下去了。”
“嫂嫂,她會死嗎?”平理問。
“不會的,別胡思亂想。”扶意說,“郎中說了,眼下天還很冷,不至於那麼快傷口感染,這不才半天。”
平理嘆了口氣,重重地坐在了圍欄上。
扶意問:“你知道,她怎麼燒傷的嗎?”
平理點頭:“秦太尉命她母親把她偷藏的書燒了,她把手伸進火堆裡撿,活生生燒傷的。”
扶意聽得心驚,問道:“什麼書,值得太尉大人這樣動肝火?”
“是書都不行。”平理冷冷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秦太尉說女孩子唸書,就會胡思亂想,就會有主意有主張,不好教化,他們秦家的女兒,都不得唸書,不過是認識幾個字。”
扶意心底一片寒涼:“怪不得你那天問我,紀州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能唸書。”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女人怎麼就不能唸書呢?”平理氣得不行,“老傢伙,難道他不是他老孃生出來的。”
扶意嗔道:“好好說話,太尉大人德高望重,是長輩。”
平理生氣地說:“哪門子的德高望重,那老傢伙都要把自己的孫女逼死了,對待他孫子也一樣。你們雖然逼我念書,好歹是講道理的,您真不知道,她哥在家過得什麼日子。他天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