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長眉輕輕一挑,明知故問:“她往後不來了?”
慧之說:“香櫞是這麼說的,但嫂嫂沒提,我們也不敢問。”
三夫人道:“香櫞那丫頭,不是多嘴多舌的,既然她能告訴你們,十有八九就是了。這也沒什麼,畢竟不是祝家的姑娘,整日在我們府裡,萬一有個磕著碰著,又或別的什麼,就是我們的不是,何苦來的,還是少招惹麻煩的好。”
慧之嘀咕道:“怎麼就磕著碰著呢,好好的人……”
三夫人說:“你們姐姐妹妹還不夠熱鬧,多一個少一個外人怎麼了?”
慧之說:“當然不一樣,就因為不是我們家的人,能聽到很多沒聽說過的事。再有,秦姐姐她可會料理家務了,那回大嫂嫂有一筆賬合不攏,來問三嫂嫂,剛好三嫂嫂不在,秦姐姐三兩下就給講明白了,原來是賬房犯糊塗,把幾件東西歸錯了名目,大嫂嫂直誇她呢。”
三夫人拍哄著懷裡的小兒子:“這麼說來,她在太尉府料理家務,是真的?”
慧之說:“當然是真的,剛開始兩天,午歇時候,他們家管事還找到咱們府裡來問話請示呢。”
三夫人呵呵一笑:“那也不成,他們家少夫人都幹什麼吃的,這兒媳婦不當家,讓姑娘當家,姑娘出嫁後,家裡還過不過了?”
慧之急道:“娘真是的,您怎麼就看人家秦姐姐不順眼呢,不跟你說了。”
“小丫頭,別胡說,我幾時看她不順眼?”三夫人強行掩飾,“可別到外頭去說,人家會當真的。”
慧之不服氣地看著母親:“您和珍兒奶孃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說性子這麼烈的姑娘,可別把慧兒帶壞,您說過沒?”
三夫人乾咳一聲:“趕緊吃飯吧,都涼了,我做半天呢。”
慧之說:“娘,可別再在背後議論人家秦姐姐,仔細叫……叫爹爹聽見,又怪您多事。”
她差點說,仔細叫哥哥聽見,但哥哥和爹都曾叮囑,既然母親不知道,就先不要說明白,更何況哥哥如今已經不再惦記人家,沒得再牽扯上什麼。
“吃飯吧,他們家的事,我們著急什麼。”三夫人拍哄著小兒子,嘴角忍不住揚起笑意,那小丫頭還真守信用,說不來就不來了,往後兩家少些瓜葛,彼此都不耽誤。
端午前,京城下了兩場雨,將初夏的悶熱沖淡了不少。
玉衡軒裡,吃過飯,秦影就回書房,今天是她在這裡的最後一日。
上午,三嫂嫂就已經把書講完,但她捨不得離去,哪怕多半天也好。
身邊祝平理的書桌,依然沒有動過的痕跡,現在他哥哥官復原職,自然無暇帶弟弟唸書,連平珒也不來了,他更不會來。
秦影久久凝視著,低頭從懷裡摸出那枚香囊,起身來到平理的桌前,將香囊壓在了書下。
門外,扶意剛到,正要進門,卻看見秦影往平理的書下藏東西。
她向香櫞比了個噓聲,主僕倆輕手輕腳地離開,退到院門前,才故意朗聲吩咐:“請姑娘們來,下午我們說些有趣的上古神話。”
書房裡的秦影聽見動靜,趕緊退回自己的坐席,一顆心跳得飛速,她深呼吸了幾下,才冷靜下來。
下午,在姑娘們的好奇和笑聲裡,結束了秦影在公爵府最後的課,傍晚送她離去後,扶意單獨回到玉衡軒,在平理的書桌上,看見了那枚被藏在書本下的香囊。
扶意嘴角含笑,但又不免心疼:“過端午,怎好不戴香囊。”
香櫞在門邊說:“小姐,前頭說,四公子回來了。”
扶意沒有動桌上的東西,吩咐她:“傳我的話,讓平理和平珒來收拾他們的東西,別堆在這裡。”
香櫞說:“還折騰公子們來做什麼,奴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