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但凡是個能清醒的人,早八百年就清醒了,還能在這家受苦二十多年?
小時候因為父親能頂住壓力,不娶小不納妾,妻子不能生,就絕不再生第二個孩子,而將他和母親的情意,看得比山高比海深。
如今才明白,這看似感天動地的情意背後,一切都是扭曲而可悲的,他不過是用自己虛偽的深情,束縛了一個逆來順受的女人。
那一晚,扶意順從了母親,沒有與她爭辯反抗,第二天一早,不得不跪在祖母床前,被父親用三指寬的戒尺抽打手心。
可是即便疼得渾身顫抖,頭上冒出冷汗,她死活沒吭一聲,更沒有親口向祖母致歉,也不願向堂姐賠罪。
原本言景山只想打幾下就完事,結果在母親的憤怒之下,在他對女兒倔強的無奈下,扶意的手被打得如在炭火裡燒紅的烙鐵。
而這一早起來,祝鎔就心口憋悶,說不出來的不自在,恨不得能大吼幾聲。
爭鳴怯怯地遞來小葫蘆似的藥瓶:“公子,您吃兩丸吧,今日悶熱得很。”
祝鎔低頭看,正是扶意給他清心敗火的藥丸。
想到扶意此刻在紀州不知是什麼光景,不知有沒有被她惡毒的祖母欺負,便焦慮難安,就算把一整瓶藥灌下去也不頂事。
爭鳴又小聲說:“老太太要您出門前,去內院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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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祝鎔的守護
老太太見了孫子,看他大清早就面紅耳赤,很是擔心,便命芮嬤嬤餵了兩顆人丹,又吩咐下人備轎,不許他騎馬出門。
祝鎔坦言:“算著日子,扶意該是已到紀州,孫兒因此不安,要您擔心了。”
老太太慈祥地說:“過幾日我就派人去接,你不要焦心。”
祝鎔不願讓柳姨娘為難,沒有對祖母提起父親和大夫人要言家儘快將扶意嫁出去的事。
但類似的話,老太太早在兒子口中聽說過,一直沒敢對孫子說,也是怕他難過。
祝鎔定下心來,問祖母:“您要我來說什麼話?”
老太太道:“你過幾日得閒,帶平珒出去散散心,這孩子好幾天不說話了,也不念書,終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祝鎔走到窗前,看向弟弟的屋子,祖母在身後說:“不定是柳姨娘的事,叫他心裡過不去了,如何是好。”
祝鎔很是愧疚:“實在這幾日太忙,疏忽了珒兒。”
老太太嘆道:“我勸過也哄過,實在沒法子才找你來,我怎會不知你忙呢。”
祝鎔問:“韻兒呢?怎麼不見她。”
老太太說:“你二嬸昨晚身子不好,她過去照顧,扶意把平珒的功課託付給她,可她也是分身無暇。”
祝鎔想了想,與祖母做了商議後,便徑直來到弟弟的屋子。
平珒已經起來了,他安安靜靜地由著下人伺候洗漱,並沒有亂髮脾氣,只是不願多說話,也不樂意出門。
“跟哥去禁軍府玩一天。”祝鎔含笑道,“午後哥再帶你去一趟國子監,看看你四哥是怎麼唸書的。”
平珒呆呆地望著兄長,祝鎔則命丫鬟去拿小公子的鞋靴來,一面要他自己將腰帶束好,說道:“還沒吃早飯吧,跟我去禁軍府吃,你也看看什麼是粗茶淡飯。”
丫鬟們取來小公子出門的鞋,祝鎔要弟弟自己穿,平珒笨手笨腳,穿雙鞋熱得滿頭是汗,但臉上有了血色,眼神也明亮起來,穿好後,主動跑來哥哥身邊。
祝鎔帶著弟弟出門,來向祖母辭別,老太太笑著說:“若去國子監找平理,不許責備他,別叫他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你帶回家來怎麼教訓都成。”
如此說好了,她站在門前目送兩個孫兒出門,轉身對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