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鎔本無心打傷弟弟,把平理摔在地上後,便收了手,可他一轉身,平理就來偷襲,可惜技不如人,被兄長反手擰住了胳膊,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三哥哥,你饒了他吧。”慧之跑來求情,“我哥的胳膊要斷了。”
祝鎔見不得妹妹難過,便鬆開了手。
慧之心疼地來攙扶哥哥,反被平理怒斥滾開,更猛地推開了她,把慧之仰天摔在地上。
“祝平理!”三夫人剛好看見這一幕,顧不得有了身孕,衝上來扇了兒子一巴掌,“畜生,她是你妹妹!”
夏日衣衫單薄,慧之的手掌和胳膊都擦傷了,所幸沒摔著腦袋。
三夫人將孩子帶回去,含淚給女兒擦藥,反被女兒教導:“娘,二伯母丟了二哥哥的時候,您還幸災樂禍的,這下輪到自己了吧,我哥要是也跑了,您不得急死了?”
三夫人罵道:“他敢,我把他的腿打斷。”
慧之說:“我哥打不過三哥哥,可對付您綽綽有餘,加上爹也不在話下。”
三夫人破涕而笑:“小丫頭,你哥哥氣我還不夠,你也要來氣我?”
慧之伏在母親懷裡說:“那娘要答應我,以後別再對大伯母、二伯母幸災樂禍的,都是一家人。”
三夫人摸摸女兒的腦袋,嘆道:“我真是越活越回去,竟要女兒來教我做人。好,娘聽你的,往後我就算心裡樂呵,也不在嘴上說,好不好。你真叫我別樂呵,那我也憋不住,她們欺負孃的時候,你不過是沒看見罷了。”
說著話,下人來稟告,說四公子被老太太罰跪在祠堂裡,還說一會兒三老爺回來了,不叫他再提這件事,讓三老爺去內院說話。
三夫人哎了一聲:“也好,不然他爹不得把他打個半死,我說我今早起來眼皮子跳,準沒好事。”
慧之問母親:“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大將軍,您本是將門出身的,母親為何不讓哥哥從軍呢?”
三夫人說:“娘和你外祖母,還有姨母們,從小為了家裡的男人們提心吊膽,先帝那會兒還總打仗,一年到頭見不上幾回。倒是這十年,總算太平了些,娘不願再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你看他連你三哥一條胳膊都打不過,上戰場不等於是送命,不成不成。”
慧之心裡願意支援哥哥的志向,但也心疼母親,更明白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老太太也狠心,怎麼就叫他去跪祠堂了。”三夫人果然又抱怨起來,“你哥還在長身體呢,把膝蓋跪壞了如何了得。”
“娘,我去看看。”慧之說。
“不成,他才打了你。”三夫人心疼地摸摸女兒的胳膊,“把親妹妹摔成這樣,那小畜生,我跟他沒完。”
“我和言姐姐一道去,二姐姐脾氣急,一定吵起來,三姐姐和四姐姐都小,我哥不能聽她們的。”慧之說,“可是哥哥敬佩讀書人,他見了言姐姐總是禮貌又客氣。”
三夫人皺眉頭:“成嗎?”
慧之起身道:“當然成,我就去告訴他我沒事,哥哥也不是存心推我。”
扶意還是頭一回來祝家祠堂,森嚴莊重的三進院落,慧之卻告訴她,這只是大宅裡的小祠堂。
在京郊莊子的風水寶地上,還有一座更大的祠堂,也是每年清明冬至或先祖忌日時,舉家去祭掃的地方。
她們往裡走,隱隱聽見哭聲,慧之一著急,就要去找哥哥,被扶意攔下了。
果然聽見祝鎔的聲音:“你哭什麼,沒出息的東西。”
只聽平理抽噎著:“我不是故意摔慧兒,我就沒看清是她,我就是……”
慧之忍不住了,跑進去說:“哥,我沒事。”
平理一見妹妹,忙抹了眼淚問:“摔哪了,過來讓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