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上前行禮,皇子妃只是稍稍點頭,話也沒搭上一句,抱著襁褓,轉身就走開了。
倒是邊上的宮女和氣些,打圓場說小皇孫該餓了,請姜氏到裡面說話。
自然這一幕,被坐在裡頭的閔貴妃看在眼裡,見了姜氏後,說道:“比起我們驕傲的四皇子妃,我家初雪是個能憑你揉圓搓扁的兒媳婦吧?”
姜氏忙道:“您那侄女,是最賢惠不過的,妾身何苦為難孩子,家裡上上下下,哪個不說她好。”
閔貴妃命宮女賜座,閒閒地把玩著手裡的珠串,一面打量姜氏,說道:“短短的日子裡,出了那麼多事,眼下你家二公子,可有訊息了?”
姜氏搖頭,難過地說:“讓您擔心,妾身有愧,眼下犬子尚無訊息,可即便有訊息,怕是也……”
閔貴妃道:“聽說你家老爺請來同僚作見證,從此與小兒子斷了父子親緣,到底出了什麼事,值得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姜氏欲哭無淚,搖頭道:“妾身實在糊塗,好好的兒子養大,卻成了這樣……”
閔貴妃不過是幾句客氣,無心聽姜氏絮叨,滿不在乎地聽罷後,便問:“你家的姑娘可還好?”
姜氏忙提起精神,道:“回娘娘的話,那孩子如今唸了些書,比先前更懂事了,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閔貴妃放下珠串,問:“上次提起的事,可想好了?”
姜氏起身,堅定地回答:“但憑娘娘吩咐,妾身必當盡力。”
閔貴妃眼中溢位幾縷恨意:“事成之後,就預備著給你家女兒張羅婚事吧,我並不喜歡太有能耐的孩子,還是你家姑娘這樣傻傻的好,能聽話懂事,不會氣我。”
姜氏另有慾望,心中轉了幾轉,怯怯地問道:“娘娘,那我家老爺……”
閔貴妃冷笑:“你說爵位?”
姜氏不敢抬頭看貴妃,緊張地應了聲。
閔貴妃道:“初雪好歹是我的侄女,難道我不盼著她成為將來的公爵夫人?但祝鎔這小子,近來越發得皇帝器重,飛身擋箭護駕這樣的功勞,夠他吃幾輩子了,保不齊皇帝連爵位也一併交給他。”
“娘娘?”姜氏急了。
“這是你們的家事,該你自己去解決。”閔貴妃說,“我可是把路為你們鋪好了,能不能走過來,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這一日傍晚,總算抓完了人的慕開疆,來公爵府探望祝鎔。
天氣炎熱,精疲力竭的人,進門就捧著一牙冰涼的西瓜在桌邊吃。
李嫂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將瓜果切成小塊,插上竹籤子,一面笑道:“公子這吃相,可不是世家子弟該有的,您慢慢的,這兒都切好了。”
開疆是立志上戰場的人,禮儀規矩在他眼裡都是狗屁,自然不能對李嫂說這麼粗俗的話,只一笑說:“渴壞了,一趟趟在日頭底下跑,那府裡的姨娘們哭天喊地的,還撓人,你看我這胳膊被她們抓的,我又不好動手打她們。”
李嫂嘆了聲:“造孽,陳夫人歹毒,牽連一家的人。”
祝鎔道:“把切好的瓜果送去清秋閣,給姑娘們吃。”
李嫂知道哥兒倆有話要說,識趣地端著瓜果便走了,開疆悶頭猛吃幾牙西瓜,燥熱的身體終於清涼下來,在祝鎔面前不管不顧,把外套中衣都脫了。
祝鎔喊來爭鳴,送熱水伺候慕公子洗漱,等忙停頓了,方才進門時的狼狽模樣不見了,又變回瀟灑俊朗的公子哥。
開疆隨手拿了一把扇子,呼呼扇著,對祝鎔道:“有事和你說,就是不知該怎麼開口。”
祝鎔問:“家裡的事?朝廷的事?“
開疆嘆氣:“太師府的事。”
祝鎔問:“太師府與你什麼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