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疆故意做出不以為然的瀟灑,繼續大吃大喝,問道:“什麼話?”
扶意說:“那日你與我提起,你必須留在皇上身邊,是何意?”
開疆緩緩嚥下口中的食物,自然也是打了各種腹稿在心裡,可他知道扶意聰明,撒謊不如不說,又抓了一隻冬筍火腿丁燒賣:“就那麼一說,沒什麼特別的,我一個禁軍御前侍衛,我不在皇上身邊,在哪裡?”
扶意深知不必再問,開疆是不會說的。
且說這個時辰,文武百官都從家裡往朝堂和衙門走,上朝的上朝,當差的當差,閔延仕自然也早已準備齊整,等待父親一同出門。
閔老爺昨夜難得在妻子房中休息,今早便是閔夫人送出來,見兒子孤零零一人帶著家僕站在風裡等,不禁惱道:“祝韻之呢,她為何不送你出門?”
此刻,韻之還擁著棉被呼呼大睡,平日裡她其實也起得早,總是笑眯眯地送丈夫上朝去。
但昨晚因為三哥哥的歸來而興奮,說了好些他們小時候的事,半夜才睡著,今早不免貪睡,閔延仕就沒捨得驚動她。
閔延仕隨口道:“她每日都送到院門下,母親只是沒見著,何況前日寒症方愈,不敢叫她多吹風。”
閔老爺懶得管家中瑣事,催著兒子:“走吧,我有些話,路上與你商量。”
然而這父子倆一走,閔夫人就帶著下人,赫赫揚揚地來到兒子院中。
緋彤忙不迭來催小姐起床,韻之睜開眼,就聽見婆婆身邊的管事媽媽在嚷嚷:“這是哪家的規矩,公公婆婆早起了,丈夫都上朝去了,做媳婦的還倒頭大睡,這麼冷的天,要婆婆在風裡等她起床?”
韻之恨極了,扯過被子又躺下,沒好氣地說:“你去告訴她,我病了。”
緋彤道:“聽她們的意思,像是姑爺說,您已經起了,還送他到門外。”
“起了就不能再躺下?”韻之很不屑,“她們愛吹風,就讓她們吹著,有本事就衝進來,她還殺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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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朝廷的賬目
緋彤勸道:“您不能總是和婆婆正面來硬的,要是叫她宣揚出去,外頭都說您不好,您也吃虧不是?您看咱們家三少夫人,就圓滑得多,至少外人不能輕易挑她的不是。”
韻之問:“結果呢,我大伯父大伯母待她好了嗎,還不是欺負她虐待她?扶意有扶意的考量,她要長長久久地在那個家裡過下去,可我不一樣啊,早鬧掰了早清淨,我是半分好臉色也不會給的,讓她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是她養大的,我沒吃閔家一粒米。”
緋彤嘆氣:“小姐,您也太任性了,婆婆都到門外了,做做樣子也不成嗎?”
韻之背過身去,用被子捂得嚴嚴實實:“成日裡正經事沒有,盯著我和她兒子,能盯出金子還是銀子?有時間來和我過不去,還不如想想法子,怎麼把她女兒從大牢裡撈出來。”
奶孃也過來勸說幾句,依舊是沒用,她們只能硬著頭皮出來,說少夫人身體不適,起不了床,不能給婆婆請安。
閔夫人咽不下這口氣,就要往屋子裡闖,卻有家僕來通報,公爵府打發人來傳話了。
“沒見過哪家姑娘過了門,天天往孃家跑,孃家又一日三回地找她,還是百年世家呢,什麼玩意兒。”閔夫人嘴上這麼說,到底礙著公爵府之威,沒再往門裡走,憤憤然離去了。
原是扶意派人傳話來,說是閔延仕提的,要擺宴招待大小舅子補上喜酒的事兒,家裡已經知道了。
老太太說平理弱冠之前不得飲酒,鎔兒奔波勞累則不宜飲酒,但舅爺姑爺們聚聚是應當的,就命韻之請姑爺到公爵府去,她自己看著,不叫孩子們吃酒,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