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所言誠懇,時間又過於緊迫,最終醫生同意他上車。
救護車鳴起笛,疾馳中,醫護人員開始對安想進行急救。
他在旁邊安靜看著,不哭不鬧,眼睛不眨,麻木宛如木偶。
狹小的空間裡他能聽見儀器響動的聲音,保姆緊張的心聲,醫生專注的思考聲,唯獨安想……什麼都聽不見。
他驚訝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習慣。
習慣她在心底誇他可愛,因他失落,因他開心,就連睡覺,安子墨都能聽見母親在睡夢裡呼喊他的名字。
對她來說,他就是一切,是她留在人間的太陽。
安子墨凝望著近在咫尺毫無血色的精緻面龐,腦部神經因過於緊張而陣陣發痛,他的指尖是冰冷的,心跳速度不規律,呼吸因心跳頻率而失去節奏。
這種情緒叫做……恐慌。
安子墨撫著胸前,他很難相信,情感缺失的他竟然會在此刻尋回其中的一種情緒。
然而他不喜歡,他討厭被這樣的情緒所控制。
安子墨閉上眼嘗試深呼吸,嘗試冷靜。無果,只要看到安想緊閉的雙眸便不知所措。
醫院很快抵達,安想被推送到急救室,同時裴宸與助理匆忙趕來。
“安子墨,想想姐呢?!”
“裴董已申請私人航線,他會以最快的速度從英國飛回來,安想夫人怎麼樣了?”
兩人都很著急,額頭上滿是汗水。
安子墨看他們一眼,語氣平靜:“不知道。”
他和平常沒什麼兩樣,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著急上火一整路的裴宸頓時炸了,“你他媽別說不知道啊?!躺在裡面的可是你媽?!”
他靠著椅背,雙眸平靜如水。
這幅模樣又讓裴宸想起他上次離家出走時,安想明明差點因為他遭遇意外,他卻依然滿不在乎,像是根本不把這一切放在眼裡。
裴宸正要上去理論,被保姆一把拉住:“裴宸少爺你冷靜些,別嚇到小少爺。”
“他嚇個屁!我看他巴不得他媽出事!”
裴宸生起氣來什麼話都敢說。
被指責的安子墨眸光微閃,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任憑裴宸呵斥。
保姆急了,道:“是小少爺先發現安夫人暈倒,也是他第一時間撥打120,包括準備事項都是他弄的,您怎麼能說這種話呢?”
裴宸剎那愣住。
“我當時也嚇壞了……”保姆後怕的直哭,“他是個小孩,能處理成那樣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我們也是剛到,真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
“我……”裴宸張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抿著唇坐到了安子墨旁邊,“對不起啊,我不清楚狀況……”
他也是急壞了,騎著摩托車不知道一路闖過多少紅燈,看見安子墨現在這樣不鹹不淡的表情自然生氣,再結合他曾經的黑歷史,難免暴躁。
可是裴宸忘記一點,安子墨再聰明也是個小孩子。
他太苛刻了些。
裴宸摟住那瘦弱的肩膀:“你要是想哭,可以靠著我哭。”
“不需要。”安子墨看著急救室,眼淚是危急時刻最沒用的東西,與其掉眼淚懇求上帝,不如將更多的耐心留給醫護人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在場幾個人從來沒覺得等待如此煎熬。
只有安子墨,他從始至終坐在位置上沒有挪動絲毫,沉穩,耐心,平靜,沒有流露出一分一毫慌亂。
終於,急症室開啟,安子墨最先過去。
醫生沒有摘取口罩,環視一圈問:“誰是家屬?”
安子墨主動站過去:“我。”
他對著小孩短短的胳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