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
和安想獨處時,他的表情總是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安想搞不通這有什麼開心的,點頭說道:“是不是你偷偷資助的秋陽?”
裴以舟沒有否認,直接應了。
安想並不意外,可是聽他親口承認時,心裡仍生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奇妙的觸動感。
“你還會做慈善呀?”
裴以舟並不是那樣大發善意的人,他也許會捐助幾所學校,幫助一些困難老人,但也不會見一個救一個,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有太多,哪有那麼多善意可供揮霍。
“心血來潮。”他懶懶倚著牆壁,燈光打照在那張清雋的臉上,讓面部輪廓更加分明。
安想心尖微動,眼裡猶豫幾分,最終軟著聲說:“墨墨說他患有先天性無痛症,所以我想等出院那天帶他做個全身檢查。”
裴以舟雙眸稍沉,“他說的?”
“嗯,那天來醫院也是墨墨把我叫醒的。他在吐,可是說不出哪裡疼。”安想相信兒子說的是真話,痛覺喪失並不是什麼好事,子墨年紀又小,她不希望他的身體再出現任何問題。
如果兒子有一天變成秋陽那個樣子,她承受不起。
嗓子癢,安想掩唇乾咳,繼續說:“之前不告訴你是因為有點忙,希望……希望你別介意。”
“我不介意。”
他哪裡會介意。
倒是安想能這樣和他說,她反而會很開心。
**
下午天氣很好,兩個小孩子的狀態也都不錯,安想心血來潮,決定帶他們去醫院後面的草坪上轉一轉。
秋陽走不了太久,他坐著輪椅,安想在後面推。
草坪上有幾個小孩踢足球,安子墨最煩體育運動,找了處陰涼地看書。
“等我好了,也和子墨弟弟一起踢球。”
秋陽滿是豔羨地看著那幾個蹦蹦跳跳的小孩子,眼睛裡滿是憧憬。
安想若有所思,鬆開輪椅走到那兩個小朋友旁邊。她長得好看溫柔,自帶親和氣場,三言兩語就將足球借了過來。
“墨墨,去和秋陽打球。”
安子墨眉頭直跳,“足球是踢的。”
“沒事,你踢,秋陽扔。”
安子墨當下準備拒絕,然而在對上秋陽那雙隱忍期待的眼神時,白眼掀起,不情不願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不喜歡運動,也不希望玩球,現在被迫營業,極為敷衍地把足球朝著一個方向踢。安想推著輪椅往球的方向跑,秋陽伸手,穩穩當當接住。
安子墨愣住,還能這麼玩的?
“你作弊!!”
安想別過頭,像沒聽見似的。
“子墨弟弟,接著!”
秋陽將球一個高擲,足球呈一條拋物線向身後飛去。安子墨咬咬牙,轉身直追。
安想推著輪椅跑得很快,秋陽接的也準,三人在草坪上玩得不亦樂乎。這種新型的打球方式很快吸引旁邊小朋友的注意,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戰局,其中也有家長效仿安想的樣子推著輪椅跑。
畫面亂,歡聲笑語不斷。
這場遊戲最終以護士過來叫人而告終。
三人氣喘吁吁回到病房,安子墨剛準備歇一下,就見七八個小孩兒不知從哪兒鑽了進來,手拿著鉛筆書本,把狹窄的病房佔據得密不透風。
還沒等他回神,幾個孩子齊齊爆發出呼喊——
“子——墨——老——師——好!”
他們拖長著聲音,讓安子墨一頭霧水。
“子墨弟弟,我們抓緊時間上課吧,待會兒我去做化療就沒空了。”秋陽坐在他旁邊,霸佔了最好的地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