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又開始想老婆,可是又有點怕老婆,畢竟把孫子偷偷接過來是她擅自主張,要是讓老婆知道估計也會罵。
這些內心話一字不漏被安子墨聽到。
他咬咬牙,愈發覺得眼前這個人討厭,要是手上有一把刀,他會毫不猶豫刺過去。
“裴老,先生的電話。”
敲門聲響起,管家將手機遞過去。
裴景林瞬間炸毛,“叫誰裴老啊?人家還年輕著呢!”說完大手一揮,“不接,讓他滾蛋!”
現在要是接了,那個不孝子肯定會罵他,不能接。
裴景林計劃好了,偷偷帶安子墨出去養一段時間,必須要神不知鬼不覺。
他暗自竊笑,所有表情與想法都沒逃過安子墨的眼睛。
“那夫人的電話你要接嗎?”
“夫人的就……”裴景林眉頭皺了又皺,“接、接吧。”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掛老婆的電話啊!
裴景林拿過手機,鬼鬼祟祟地去門口接聽電話。
此時書房只剩下安子墨一個人,他進來的時候觀察過環境,這棟宅子建在山腰上,像城堡一樣大,可是並沒有什麼人把守,他個子小,溜出去也容易。
安子墨趴在窗戶前向下看,一樓,就算跳下去也摔不死。
打定主意後,他拉開窗戶的保險環,把沙發抱枕全部丟了下去,最後毫不猶豫地翻身跳窗,整個人穩穩當當落在墊子上,全身毫髮無損。他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抄小道向外面跑。
安子墨的記憶力驚人,來之前便就走過的路線默記於心,就連宅院的分佈建築都大體摸清。此時天色暗下,昏暗的背景將是他最好的掩護色。
安子墨咬牙在草叢中穿梭,他本來個子小,加上日暮灰暗,常人很難發現。他走很久才到後門,安子墨踩著欄杆翻到門外,一溜煙地向山下面跑。
裴景林不友善,他死都不會和那種人離開,鬼知道他會帶他去什麼地方,到時候想跑都難。
眼前的馬路蜿蜿蜒蜒向月色深處蔓延,路上難見車輛,更沒有人影,他小小的身形走在空寂冗長的道路上,迷惘的黑夜似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安子墨從來不覺得怕,哪怕景色陌生,黑夜深邃;哪怕道路崎嶇艱難,他也不覺得怕。
他只是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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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已指向八點,安想被裴以舟的司機接到裴家時,他剛好也從c城趕回來。
沐浴在夜色中的老宅已有百年曆史,巍然矗立在黑夜裡。
安想無暇欣賞這棟古老宅子的美貌,步伐匆匆地趕至內廳。
“墨墨——!”
她叫了聲,卻發現偌大的客廳裡並沒有安子墨的影子。沙發上坐著裴景林和盛淑,裴景林顯然剛被罵過,眼睛紅紅的,盛淑臉色不太美妙,眼神裡冰冰冷冷。
“子墨呢?”裴以舟上前逼問,平靜的表情下是一場將要抵達的風浪。
裴景林不自覺地往妻子身邊靠,大氣也不敢出,更別提有勇氣和他對視,“我、我打電話時候,就……就不見了。”
“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啊!那小孩跳窗跑的,等我派人去找時早就沒了影子。”
裴景林要是早知道那孩子有那麼大膽識,死都不會把他一個人留在書房。
裴以舟攥緊拳頭,眼底淬上寒冰。
安想快要出不上氣了,她撫著因著急而發熱的額頭,落地窗外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還有她迷茫失措的倒映。
“裴景林,你帶走他的時候為什麼不和我說?”
裴以舟沒有叫他爸,他也不敢再計較這個,心虛地說:“……我就是想和孫子親近一下,體驗一下帶孩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