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她突然明白“母親”這一詞的意味。
安子墨恨她也好,罵她也好,想害死她也好,那都是他個人所做出的選擇;而她身為母親,就要承擔起孩子所做錯事的責任。
安想本以為只要寵著他,對他好就能讓他敞開心扉接受自己。
可是她錯了。
一味的溺愛只會讓他更加目中無人,不可一世,說不定還會成為電視上每天播放的熊孩子,再長大點直接登上社會版面頭條。
絕對不能讓兒子變成那個樣子!
安想已經做好了覺悟,她不會再討好他,慣著他。既然身為母親,該教育就要教育,該打也不會留情,她要變成母親,也要成為嚴師;至於安子墨對她評價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
只要他日後活得光明磊落,坦坦蕩蕩,那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至於討不討厭她……她已經無所謂了。
從今天起,從現在起,她,不再是好媽媽!
她要進化成魔鬼媽媽!!超兇的那種!
這樣想著,安想又兇巴巴地瞅向兒子。
“……”
安想的心聲一字不漏灌入他耳朵。
他無語,又莫名生氣。
打就打,罵就罵,他若認輸跪地叫媽。
“客人,馬場到了。”
安想揪著安子墨下車,正要進門時再次被攔下。
“抱歉,a區已經被包下了,您不能進去。”
安想連吃兩次閉門羹,旁邊的安子墨不給面子地笑出聲。
“我找裴以舟裴先生,能幫我問問他現在方便見面嗎?”
服務生一臉為難,最後還是點點頭,起身走進馬場,留安想在門口耐心等待。
他很快回來並且將門開啟,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隨我來。”
綠野山莊的馬場非常寬闊,嫩綠的草地一眼望不到盡頭。
平野上自由奔跑著幾匹身形矯健的馬兒,鬃毛隨風飛舞。
她跟著服務生來到休息區域,剛過來,一匹紅棕色的馬匹直奔到護欄前。
這是一隻純正的奧爾洛夫競賽馬,形態優美,身材健壯,被陽光直射下的毛髮烏澤漂亮。
奧爾洛夫馬是出名的溫順活潑,隔著鐵網護欄,它湊近低頸,親暱地想迎來安想的撫摸。
“找我?”男人嗓音低冽,安想瞬間把視線放在裴以舟身上。
馬背上的男人穿著裁剪合體的黑色賽馬服,雙手緊緊牽著韁繩,脊樑挺直,眉目低斂,逆光下的身影好似中世紀貴族,清貴又疏遠。
“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裴以舟將馬兒交給飼養員,摘下頭套向她走來。
“不是吧裴以舟,你這就跑了?”
遠處傳來陣陣挑釁。
聲音聽起來很像是安想熟悉的人,可是距離太遠,加上陽光刺眼,始終沒看清對方是誰。
安想沒有多加探究,再次把視線收回。
“我們去那邊。”裴以舟看了眼被她抱在懷裡的安子墨,得到的是對方輕蔑不屑的白眼。
“……”臭小鬼真不可愛,還沒禮貌。
他的基因不可能這麼差。
裴以舟思緒複雜,沉神走在她的身側,順便為他擋去馬場內各種各樣的目光。
兩人遠離賽馬區,來到露天休息場。
裴以舟紳士地拉開椅子,讓到旁邊微微伸手:“坐。”
“不用了,我來找你就是想和你道個歉。”安想放下安子墨,將他往裴以舟跟前一推,“去。”
安子墨雙手插兜,小身板站得和松樹一樣筆直。
他高高仰著小腦袋,對於裴以舟那身冷冽之氣毫不畏懼,反而挑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