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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靈覺察出雲晚有所不適,體貼地放出靈息逼退邪祟之氣,這才讓她好受許多。
水牢的每間牢房都是獨立的,環境也有所不同,比方妖魔就會被關押在最嚴酷的水牢底層。
嫦曦領著雲晚一路向下,終於抵達走廊盡頭。
牢房兩邊有專門的看守,嫦曦露出令牌,身著黑衣的高大守牢者立馬將門開啟。
伴隨著吱呀的開門聲,冷氣混著難聞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雲晚不動神色地跟在嫦曦身後,同時暗自打量著眼下的環境。
這是最惡劣的一間牢房,地面中間深深凹下,自黃泉引來的冥淵水灌滿凹處,中間是一根捆罰柱,柱子上佈滿尖刺,而被抓回來的半妖就被釘在上面。
鮮血淋漓,看得人汗毛直立。
半空中懸浮著幽藍的星火,這點點火光非但沒照亮牢房,反而更讓環境陰森。
“你的主人是誰?”
潮冷之中,傳來一句問話。
鬱無涯站在半妖面前,背對雲晚,手上的長鞭血跡斑斑。
半妖沒有回答,結實有力的翅膀蔫巴巴地垂在水裡,冥淵水對魂魄的傷害是巨大的,就像浸泡在毒液之中,靈魂與皮肉都在遭受著凌遲。
奈何他無法把翅膀抬起來,每一片羽毛都沾滿血跡。胸膛也有傷,血不停地往外湧。
面對嚴刑拷打,半妖隻字不提。
啪——!
鬱無涯又一鞭子抽過去,力道之狠,瞬間讓他皮開肉裂。
“說,你主人是誰?”
半妖悶哼,釘在柱子上的手因疼痛而瑟縮。
半妖此生忠誠,哪怕下黃泉也不會出賣主人半句。
他像個啞巴似的,醜陋的身形和固執的神態讓鬱無涯漸漸失去耐心,大手抓起半妖頭髮,強迫他仰起頭直面自己。
這回雲晚看清了半妖的樣子,腿肚子一抖,險些跌倒在寒冷的冥淵水裡。
雲晚放平呼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露痕跡地躲回到陰影當中。
然而阿黃還是看見了她,因為震驚,瞳孔快速收緊,又很快把視線移開,恢復如常。
黑暗之中,鬱無涯的那隻獨眼變得異常可怖,他一字一句:“那些賭場,都是你們開設的?”
半妖遍體鱗傷,金黃色的豎瞳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個意外的表情都沒有流露,只是把牙齒咬得更緊,哪怕身下的冥淵水讓他痛不欲生;哪怕後背的釘子嵌入骨肉,也不肯開口多說一個字。
鬱無涯經常負責審訊,嫦曦早就對眼前的情形見怪不怪,害怕半妖身上的毒液漸入到自己身上,沒有接近,只是站在階梯上叫道:“師兄。”
鬱無涯這才停下揮鞭的手。
他先注意到雲晚接著又把森森的目光轉移到雲晚臉上,握住鞭子的手緊了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鬱無涯藏好神色,片刻才給予回應:“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嫦曦解釋道:“柳師妹身中妖毒,我想知道是不是這是半妖所傷。”
鬱無涯沒再說話,只是又睨了雲晚一眼。
嫦曦微一拂袖,把瓶子送到鬱無涯手上,“就麻煩師兄幫我取他一滴血。”
鬱無涯接過瓷瓶,有所猶豫,最後手起刀落割破阿黃面板,接了幾滴妖血放在瓶子當中。
半妖的血有紫色也有綠色,千奇百怪,獨獨沒有紅色。正因如此,世間人都覺得他們骯髒。
阿黃的血是褐紅色的,接近紅色,但不是柳渺渺身中毒液的顏色,嫦曦只看了一眼,便失望搖頭:“不是他。”
一直默然不語的雲晚無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