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華眼中諷刺更濃。
暮塵珠自身體裡脫離後活不了多久,他冷漠地看著那團灼白在掌心消失,凋謝,曾經最想得到的東西,如今連片縷微華都沒有留下。
失了暮塵珠,又傷了魂骨,饒是謝聽雲也活不了多久。
比起直截了當地殺了他,墨華更想看到他苟延殘喘,最後飽受折辱的死去。
他深知謝聽雲天性驕傲,知道怎樣最能讓他痛苦。
“來人。”
“魔尊大人。”
墨華垂著眼瞼,當即下令:“將謝聽雲押至流放地,本尊相信那裡的罪魂非常願意見他。”
墨華說罷,又想起雲晚。
她身體裡散發而出的靈力純淨,饒是墨華也不可忽視。
他緘默半晌,踱步至雲晚面前,彎腰捏起她的下頜,脅迫她與之對視。
她的雙眸燒灼著恨意,墨華不覺得冒犯,指腹施力在她腮前一按,“你若願意從我,我可以讓你做這魔域真正的王后,倘若……”
“呸!”
不等他把話說完,雲晚就朝著他的臉唾過去,口吐芬芳,“去你媽的。”
墨華依舊不惱,低低笑了兩聲,“郎情妾意,好啊好啊……”他連續說了兩個好,之後又道,“既然如此,本尊便成全你。”
他氣勢逼近,相較先前,神色透出幾分陰涼:“謝聽雲口口聲聲著蒼生道義,其實他才是最罪該萬死之人。你厭我毒辣,殊不知他才是萬惡其首。等著罷,你早晚會後悔。”
他一字一句地說完,這才鬆開手,攜一干人等離去天蟻巢穴,僅留下幾名部下押送二人至流放地。
哪怕是在罪惡滋生的魔界,也存在著一群邪徒。
這些魔修因生前罪孽橫生,死後魂魄難散,久而久之化作只懂得貪食的魂怪。萬萬年來,這些魂怪都被集中在流放地,若魔界有人犯事,便會直接押至此處,成為魔魂怪的腹中之餐。
流放地位於魔淵深處。
極其廣闊之地,卻寸草不生,四面焚火常燒不滅,構築成高牆囚困著犯罪的邪魂。因孽障重,方圓百里都無人接近,更無需守衛把守。
哪怕是魔兵也覺得這裡晦氣,將兩人丟進裡面之後就匆匆離去。
毒針的效果僅是暫時的,手臂逐漸恢復知覺。雲晚支撐著雙臂起身,連滾帶爬地來到謝聽雲身邊。
她撥弄開遮住他面容的髮絲,探了探鼻息,沒氣。雲晚又把耳朵貼上他的胸口,也感受不到心跳。
死了?
雲晚無法相信,不住地往他丹田渡送著靈氣。
他的身體就像破了口子的皮球,不管雲晚輸送多少靈力過去,都流離得一絲不剩。
明知是無用功,她卻依舊固執地不肯停下。
望著謝聽雲那張了無生氣的清雋眉眼,雲晚氣不打一出來:“你說說你,人不行,還非要裝,現在可好,快死了吧……”雲晚忍不住抱怨,又哽咽道,“你活過來嘛……”
他聽不見,不管她如何說,如何哭,他都聽不見。
他的面色是灰白的,傷痕累累的軀體讓雲晚不地心多看一眼。也許是主人魂魄已散,雲晚連絕世劍的劍氣也難以感知。
她早已精疲力竭,指尖也運用不出半點靈力。雲晚不相信他會死,就這樣疲憊地趴在他懷裡,感受著那冰冷的體溫與寂靜的胸膛,陷入進從未有過的絕望。
修真者的生命是多麼漫長。
一想到他即將離去,自己則守著歲月枯等,便恨他恨得不成樣子。
“……謝聽雲,我不想你死。”
她自私自利。
她不願獨自飲長生。倘若他就此閉目不睜,那麼日後的每一次潮升月落,對她來說都是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