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月狐生十五年前與夫人初見,那日風煙俱淨,天地共色,夫人持一柄油紙傘立於橋畔。月狐生心動,暗自修了狐族禁法,違背天地道義,強行幻作成人。
贅夫死後,月狐生順理成章成了她新納小夫君。
夫人對他真是好極了,夏日賞雨看花;冬日踏雪詠梅,但月狐生化人的時間一天比一天短,妖力一日比一日難聚攏,終在某天,他發現夫人在他的水裡下了對妖族致命的毒藥。
她早知狐生是妖,想殺他取丹,永葆長生。
月狐生順了夫人的意,前往雪桉嶺,自願中她事先佈下的埋伏。
“她那侍衛……下不了手。”
月狐生一步一步教他如何取丹,未曾想嚇到那小廝,握著刀倉皇逃離。
月狐生本以為夫人會親自來,想著死前最後見一面也好,哪成想她還是怕他,怕那個謠言。
他瞥向兩人,苦笑:“估計侍衛告訴她我已經死了,可她怕雪桉嶺有我族人,不敢貿然踏入。又瞧你們是挑大糞沒什麼本事的外門弟子,這才讓你們進來搬我的屍首。”
雲晚:“……你這就有點不禮貌了。”
什麼叫挑大糞沒什麼本事的外門弟子?
這明明叫做資源合理回收,真是沒眼見。
月狐生笑得愈發苦澀:“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真心,但想著……能和她做一日夫妻也是好的,哪怕恩愛是假,也足矣。”
雲晚臉蛋擰巴在一起,於心不忍,安慰道:“想開點,跨種族戀愛是沒有好結果的,以你的姿色,肯定一堆母狐狸追求你,振作起來。”
月狐生深深吸氣,艱難抬手搭放在腹部。
雪崖洞常年陰寒難以見光,他守著崖洞度過漫長歲月,那一盞盞明滅的狐火昭示著整個種族的宿命。
一聲哀嘆,妖丹緩緩自從他身體裡剝離。
雲晚全然想不到他竟能做到這個地步,甩開謝聽雲的手奔過去阻止,語氣不由激動:“你這是為何?快弄回去!弄回去聽到沒有!”
月狐生把手攤開在她的面前。
不同於其他妖族的金色內丹,月狐一族的妖丹是晶瑩剔透的銀,他們生在最骯髒的種族,卻凝聚著比人類還要純淨的顏色。
月狐生衝她笑:“就告訴夫人,你等斬去食人狐妖,剖腹未見月郎骨駭,只見得這枚妖丹,認她處置罷。”
雲晚怔怔地看著掌心那枚妖丹,一時間五味陳雜。
她和月狐生本是萍水相逢,然而此刻,心中卻像是有一把火燒灼,一直燒到喉嚨眼。
“你沒腦子是不是?”
雲晚想不明白。
愛情哪有命重要,他好好修煉,總比被人類玩弄的強。
雲晚覺得他傻,又覺得他可憐,是又氣又恨。
妖丹剝離後,他的身體難以支撐,氣息越來越虛弱:“夫人給我喝的藥名叫斷魂草,對人無害,對妖卻是劇毒,哪怕不取妖丹,我也活不了多久。”
錢夫人讓他在最虛弱的時候來到雪桉嶺,為的就是好動手。
月狐生眉眼安靜,嘴裡呢喃著,“未見霜雪化煙雨;卻看人間滿別離……”
夫人曾應允過,冬日後便去臨安賞花,看來……終究是等不到了。
頭頂的狐火漸漸滅下一盞。
月狐生眼裡的光點消散,身體變得透明,最後化作細微的塵土散在整個崖洞之中。
雲晚 “靠走私大糞一躍成為外門弟子……
雲晚挑著糞又走二里地,以低價賣給村子裡一對窮苦的老夫婦。
她心裡頭憋著氣,拿著賣糞所得的幾枚銅錢買了一壺清酒。
酒還沒來得及喝,就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