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歡喜緩緩睜開眼, 臉上厚重的氧氣罩微微遮擋視線。
費力扭頭, 視線朦朧間,光影映出男人身形的輪廓。
他單手托腮, 眼瞼垂下,濃密的睫毛似蝶翅微顫, 男人闔眸淺眠,唇角抿起的弧度是記憶中剛好的模樣。
身上有些疼,林歡喜艱難抬起手,冰冷的指尖觸上了他挺直的鼻樑。
瞬間,在感知到觸碰的景易睜開了眼。
那雙黑色地鳳眼佈滿血絲,他望著她,目光深邃。
林歡喜唇角微微扯起,張張嘴,聲音喑啞:“景先生,我好想你。”
景易看著她,喉結上下滾動,舌尖泛起苦澀,他沒崩住的紅了眼眶,小心抬手摸上了她的髮絲:“我去叫醫生。”
做過一系列檢查後,確認無恙的林歡喜轉到了普通病房。
她這次傷的不輕,頭部重創,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傷痕,護士說她暈了三天,這三天裡景易不眠不休的守著她。
林歡喜有些感動,更多的是美滋滋。
她躺在床上,側頭望著坐在床邊削平果的男人,啞著嗓子說:“易哥,你還挺痴情的。”
景易拿著水果刀的手頓了下,默不作聲繼續削。
望著不言苟笑的男人,林歡喜彎了彎眼角:“我要是真死了,你會不會和我殉情啊?”
“不會。”他回答的毫不猶豫。
未等林歡喜開口,景易的眸子落到了她臉上:“我活著,你還能在我心裡活著;我死了,你就真的死了。”
死去相守,不如活著想念。
這就是他的愛。
林歡喜眸光怔怔,心裡受到莫大的震撼。
她眼眶泛酸,有些想哭,抽了抽鼻子,輕聲說:“景易,我恢復記憶了。”
“嗯。”
他低垂眉眼,對這個訊息沒有流露出一絲波動。
“你不開心嗎?”
“開心。”
林歡喜皺眉:“可是你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樣子。”
景易抬頭,兩邊嘴角向上揚起:“這樣呢?”
“……”
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我失憶的時候,你明明很盼著我想起來的……”
她有些不開心,甚至懷疑起景易會不會更喜歡失憶前的自己?
景易將削下的蘋果皮丟到著垃圾桶裡,又將蘋果切成小塊送到她嘴邊,說:“老實說,那時候我很不自信。我很無趣,不怎麼會逗小姑娘開心,也不會和人談心,我想,如果你真的要和我離婚,我也只能那麼做。所以每天想著一切歸於原點,那樣的話,你又成為了那個,我什麼都不做就萬般深愛我的林歡喜。”
“我把一切想的太理所應當了,很多時候都沒有站在你的立場去考慮你的感受,對此我很抱歉。”景易眼神真摯,繼續說,“今日,我會順從你,照顧你,聽命與你,萬事以你為主,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我想說的是……”他閉上眼,彎腰湊近,溫熱的唇瓣貼上了她的額頭,“我真的很喜歡你,林歡喜。”
她心中微動,唇畔忍不住滲出笑。
氣氛靜好時,林歡喜揚起眉眼:“所以你到底把結婚證藏在哪兒了?”
“在……”
話音未落,門自外推開。
不大點的小豆丁跌跌撞撞跑進來,擠開景易趴在了床邊,乾淨澄澈的眸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姐姐,你醒啦。”、
“嗯,我醒啦。”林歡喜捏了捏他肉呼呼的臉蛋,“宗宗什麼時候來的?”
“囡囡,你可算醒了!”
人們接二連三從外進來。
林歡喜環視一圈,除了自己的父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