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的最後的力氣,要掙扎起身,要去捂住那張嘴,她好慌,害怕從他嘴裡再說出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許今野輕易拉開她的手,問:“還有力氣?”
“……”
沈青棠彷彿一秒開機又一秒關機,手一放,裝睡死過去。
她閉著眼,低笑聲卻遞到耳邊,他抱緊她,身體緊貼,沒有任何縫隙,像是天生就該如此。
“真好。”她聽許今野在耳邊聲音。
“沈青棠,你還是我的。”
也只能是我的。
遞交辭呈是在週一,然後是退租,英國的東西由室友跟朋友分走,要從待了兩年的地方離開,是一個繁瑣的工作,然而在一切收拾完畢,離開登機的那一刻,又有種是否在這裡生活過的迷惘。
沈青棠只推了一隻行李箱,回到家,阿姨開啟門很驚喜,一時不敢相信她是真回來了。
“太太應該是不知道你今天回來,現在不在家。”
“我知道,我剛跟她說了。”沈青棠笑了下。
沈母收到訊息時,她都能想象母親當時有多生氣,她畢業後一聲不吭留在英國,然後一聲不響又回來,她一個人做決定,到最後,沈母只回三個字:出息了。
這三個字,隱約能感受到那份壓抑的怒氣。
沈青棠推著行李上二樓,她的房間門還留著,陳設沒變,定期打掃,跟她走的那邊一模一樣。
阿姨道:“你走之後,太太最常來這件房間門,她不讓我們打掃,這兩年,都是她自己清掃的。”
還有些話想說,但又不能說,到最後聽到沈青棠說謝謝倆字,她只好說有事叫她便先下樓。
沈青棠坐在房間門好一會,最後起身來開啟行李箱,整理行李。
走廊裡傳來腳步聲,虛掩的門被推開,沈母抱著手臂,倚著門框並沒進來,看著她的目光泛著冷意。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回來了。”
“會回來的。”
沈青棠停下手上的動作,視線相對,一個冷硬,一個平和。
“是嗎?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去,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回來,這兩年,你心多狠,說不回來就不回來,春節時親戚都問你怎麼不回來,學業這麼重嗎?”
“什麼學業能這麼重,誰不是心知肚明,知道不是不能,是不想,我教育出了一個好女兒。”
“……”
沈青棠默默地聽,不反駁,也沒什麼好反駁。
等沈母說完,沈青棠道:“對不起。”
沈母臉色很不好看。
“媽,”沈青棠叫她,不是隔著手機,是面對面叫,她走過去,手裡握著禮盒遞過去,“這是給您的禮物,是用獎學金買的。”
“我不要。”
“你當初不聽我的,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沈母沒接,輕飄飄道:“你還是想著等會吃飯時,怎麼跟你爸解釋解釋。”
沈父也是臨時接到的訊息,推掉會議,回來吃飯。
對於闊別兩年的女兒,沈父就像是天底下慈父會做的,並沒有指責她突然回來,而是好好看一眼,最後點頭,說長大了,他顯得開心,讓人去酒窖取酒,又問沈青棠現在能不能喝一些,她點頭。
沈母始終不冷不熱。
話題從學校生活聊到工作,沈父問她有沒有意去外交部,對於女生而言,這是一份光鮮的職業,對家裡而言,已有添光。沈家在外交部有世交好友,那位叔叔改日可以見見。
言談裡,已經將沈青棠的未來鋪墊好,那是一條耀眼大道,什麼都好,只是不是沈青棠想要的。
如果是以前,在父輩威嚴下,她該是寂靜無言,雖不滿意安排,也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