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野垂著眼,瞧不出情緒。
段啟文倒想起那段時間的事。
“當時我還不知道我爸媽的意思,還以為是找個成績好的來管我,她跟我在一塊時,話很少,一直刷題。我當時還以為人裝,心想怎麼有人隨時隨地都可以搞學習,湊近一看,物理真題,真他媽絕了。”
“我跟她說沒必要一直刷題,人生有不只有分數,她倒是從卷子裡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我說,人生有很多階段,每個階段有該做的事,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學習。”
“我當時心想著姑娘腦子念傻了,跟她在一起有個好處,我爸媽就不盯著我了,我就去打遊戲。後來,她突然養了只狗,好像是表姐送的,她就不再總是刷題了,跟那狗玩得特別起勁。”
“我看著挺沒勁的,就對她媽說我不喜歡狗,對狗毛過敏,後來那狗就死了,她比以前更沉默更無聊,再後來就不怎麼來往了。”
段啟文輕嘖了聲,“現在才知道,我爸媽那時候是給我挑了個老婆,還挺可惜,她還挺合適。”
有人笑出聲,“是性格好,方便你在外面亂搞吧。”
“別笑,難道你們不這麼想?”
“沒你這麼混蛋。”
“道貌岸然。”
“……”
“那狗怎麼死的?”許今野一直沒說話,懶散的語調忽然響起,讓段啟文愣了下。
事情過去太久,很多人跟事都記不清,何況一隻狗。
一杯酒入喉,段啟文有了點影響,“好像是摔死的,從他們家樓頂天台,發現的時候都僵了,早死了。”
眉挑了下,好奇問:“怎麼突然對一隻狗這麼感興趣?”
還是一隻死狗。
許今野沒接話。
思緒回到那天他家晚上,沈母只說一句因為學業緊沒養了,她握著筷子,用力到泛青的指節。
像是在極力隱忍。
幾秒後,她揚唇笑,乖乖應答說好。
又想到那天晚上校園樹林,他進來時就看見她,單薄的身影在夜裡很不明顯。
她抽出煙,很生疏的手法,點火也是。
“許哥,你有沈青棠的聯絡方式嗎?”段啟文問。
“你想做什麼?再續前緣?”有人笑道。
“別人京大的乖乖學生,你這種玩得這麼花的,還是別碰人了。”身邊的朋友挪揶道。
雖然開玩笑,但也是實話。
他們這群人,玩歸玩,但也有底線。
段啟文不在意的揚了揚眉,“老朋友敘敘舊不行?何況現在是真漂亮,加上帶出去玩玩怎麼了?”
“都是成年人了,裝什麼?”
“許哥,把她聯絡方式推給我。”
許今野整個人懶散的窩在卡座裡,長腿擱置在茶几上,支起眼皮看著他,手指勾了下,“你過來。”
段啟文笑吟吟探過來,“我要把人泡到了你要是想玩也可以玩。”
許今野很輕地笑了聲。
剛才還疏懶的模樣,這會兒有些陰惻惻。
段啟文吞嚥了下,感知到氣氛不太對,剛想賠著笑說幾句,還沒張口,一腳直接踢上他胸口上。
力道不小,他直接撞回卡座上,後背撞得很重,他悶哼一聲,喉嚨裡有鐵鏽的腥味,他懷疑骨頭斷了。
身邊的人剛才還笑著,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笑僵在臉上。
認識許今野都知道,他從來不輕易動手,動手就是下死手。
見過幾面都當他是慵懶散漫大少爺,嬌生慣養,這裡其中幾個跟他一塊長大,才知道是假象。
他玩賽車的,自己的命都沒當回事,別人的又哪裡會放在心上。
“許哥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