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王換老弟,不是姓薛的在這裡吹牛,人家金主頭一次見我,就在西頭城的山海樓擺的酒,三十塊大洋一桌的席面,這件貨,是值不少錢,人家卻也不會言而無信。”
“外頭下著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有什麼話,都擺在檯面上說。”王換吸著煙,望了薛十三一眼。
“你啊,平日裡不言不語的,腦子卻總是這麼精明。”薛十三苦笑一聲,說道:“我只是想散開了撒網,無論我能不能找到貨,最終那份茶水錢是少不了的。你什麼都讓我說出來,就等於把我給踢開了。”
“你要覺得我是那樣的人,現在起身出去,沒什麼好談的。”
“別別別。”薛十三又搖起頭:“信不過別人,我還是信得過你,這事和你說了,你記得嘴巴上鎖,莫再亂傳了。金主姓杜,江南杜家的人。”
王換依然不動聲色,心裡卻泛起波瀾。果然,託薛十三尋找錯銀套合銅牌的人,竟真的是杜家的人。
衛八和王換說過,杜家當年花大力氣尋找過完整的黃金骨,中間起起落落,杜家破敗時,家裡的二世祖把很多黃金骨都賣到了西頭鬼市。
薛十三說的很明白,杜家要找的只是銅牌,而不是黃金骨頭。這實則已經說明了,在杜家人的眼裡,銅牌是要比黃金骨頭更重要的東西。
“杜家的人,會到西頭鬼市這裡來找貨?他們的路子,不會比十三堂窄。”
“你還是不信。”薛十三沉吟了一下,站起身說道:“走,我帶你去看看。”
屋外的雨依然在下,風雨阻擋不住西頭鬼市的燈火,只不過一下雨,客人少了許多,很多攤子的攤主,都躲在板屋裡望著雨發呆。
薛十三和王換離開板屋,立刻朝眉尖河畔走去,薛十三帶他貼著河岸走出去很遠,至少走了有一個半小時,透過雨幕,王換看到前方臨近河岸的河面上,停泊著一條船。
那應該是一條遊船,江南很多有錢人的家裡,都有這樣的遊船。遠處那條遊船有一層船樓,船樓中的燈火通明。
“就在那邊。”
薛十三和王換一直走到遊船跟前,雨下的很大,風也很大,遊船的船頭插著一杆旗。風裹著雨,讓旗幟不停的繞旗杆打轉,王換眯著眼睛,最後看清楚那面旗子是黃邊白底,上面好像繡著一匹火紅的馬,四蹄騰空。
“王換老弟,你還覺得我在騙你?”薛十三指了指船頭的那面旗子,說道:“杜家的躍馬旗。”
“你帶我去見見杜家的人。”王換抓住這個機會,跟薛十三說道:“他要找貨,讓他同我直接講,你放心,我說話算數,若真的替他找到貨,你那一成茶水錢,我一文不少的給你。”
薛十三頂著斗笠,站在雨中琢磨了一會兒,其實,他誰都不想得罪,不想得罪十三堂的同門,卻也不想得罪王換。
“好吧,你不信我,我卻信你。”薛十三嘆了口氣,說道:“還是那句話,我這個人啊,天生的賤命,總做些犯賤的事情。”
薛十三帶著王換,在遊船的船邊喊了兩聲,很快,船上傳出了回應,薛十三自報了姓名,遊船上出現一盞筒燈。
這種燈有一根大約兩尺長的圓筒,燈光都被裹在圓筒裡,正直的照射出去。王換聽人說過,江南的土龍下坑時,喜歡用這種筒燈。
筒燈照著薛十三和王換的臉,船上的人該是認得薛十三的,隨後,那邊搭過來一架跳板,兩人沿著跳板走到了船上。
船樓裡燃著幾十盞燈,如同豪門大戶家會客的廳堂,擺設都是正經的花梨與紫檀木所制。正中間有一張桌子,擺著幾樣精緻小菜,一個看著大約二十六七歲的女人,正坐在桌前,慢慢的喝酒。
這個女人很白,瘦長的瓜子臉,頭髮梳了個桃心髻,大眼睛,高鼻樑,身上穿著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