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油飯要去追,但衛八攔住了他,兩個人直接翻過院牆,跳了出去。
小云仙正收回那根要命的細絲,衛八吸了口氣,對豬油飯說道:“不用追了,那幾個只是小嘍囉,追上也沒有用。”
“這事,就這樣算了?”
衛八的心裡,有一點彆扭,不知道為什麼,這點彆扭在不斷的加劇。他自然知道老斷和獨臂人都是十不全的人,而十不全的人以前跟王換交往很密切。
在老鼠胡給衛八提供訊息的時候,衛八就察覺到了端倪。他能發現老鼠胡身上臉上,有不少擦傷的痕跡,他不相信老鼠胡會不小心把自己摔成這個樣子。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扣押了老鼠胡,而且給他吃了點苦頭。
就衝這一點,老鼠胡所說的話,衛八一句都不會信。
他不信,卻偏偏要來,濃瘡已經露頭了,就要把它給擠掉。
衛八在考慮,王換知道不知道這件事?他很清楚,王換是個念舊的人。
王換和十不全之間的糾葛,衛八也明白,就因為這樣,他才會想,王換會不會念舊,知道了這件事,卻不告訴自己。
衛八轉身朝回走去,等走出去一段之後,他對豬油飯說道:“你說,王換知道這事嗎?”
“他?”豬油飯立刻搖搖頭:“他肯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一定會說的。”
“那兩個,可都是他以前的朋友。”
“那也不會。”豬油飯對王換似乎有一種很牢靠的信任,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絕對不是。”小云仙跟在後面,原本可能不打算說話的,只是聽見衛八提起了王換,她也跟著豬油飯的話頭,接著說道:“你要是這麼懷疑他,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我只是一說,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衛八咧嘴一笑,對小云仙說道:“這一次,要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小云仙撅了噘嘴,說道:“你們跟王換是一夥兒的,你要做什麼事,肯定得拉上他。他的心軟,下不去手,我才替他來的,你不必謝我。”
衛八點點頭,再朝前走的時候,他突然很慶幸,慶幸自己這半輩子從來沒有被女人給拴住心。
無論男人,或者女人,只要被人真正把心給拴住了,那麼腦袋就會暈暈乎乎,不那麼清醒。
三個人回到西頭城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小云仙很想跟著豬油飯一起到他們的住處,去看看王換。但時間太晚,王換沒準已經睡了,她只能悻悻離去。
訊息傳到老瞎子那裡的時候,他正在喝酒。等聽完之後,老瞎子手裡的酒杯頓時就被捏碎了。
他很悲痛,也很惱火,老斷和獨臂人,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十不全本身已經凋零衰敗,等老斷和獨臂人一死,老瞎子身邊,幾乎就沒有什麼老班底了。
同時,他更加的惱火,惱火本來看著是毫無紕漏的事情,為什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你會功夫,是不是?”老瞎子沒有轉頭,問身邊捧著菸袋的年輕女人。
“學過一點。”
“那現在,你那身功夫,該派上用場了。”老瞎子丟下手裡的瓷渣,又用一塊布把手擦乾,慢慢說道:“那個包打聽,他家就在西頭城城西的柳葉衚衕,進去之後正數第四家,門朝南,不用再留活口了。”
“聽說……”捧著菸袋的女人遲疑了一下:“聽說他的孩子還很小……”
“老斷,連孩子都沒有。”
年輕女人沒有再說話,默默的退了出去,一轉眼的功夫,已經消失在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中。
老瞎子一個人站起身,走到窗戶邊,萬籟俱寂,他卻聽到了一陣隱隱的哭聲。
那陣哭聲,明顯很壓抑,不敢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