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望著走在前方的那道背影,他們的目光很是複雜。
醫院的走廊是雪白雪白的。其他的同事被那些精神病人盯著,都不敢出來隨便溜達,空蕩蕩的走廊中只有幾個人的腳步聲在迴盪。
一股幽冷的風嗚咽著刮來,讓兩人猛然打了個寒顫。
他們好像能透過一扇扇大開的門,感覺到一雙雙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似乎只要兩人稍有不軌,就會被這些目光的主人衝出來徹底撕碎。
——無論怎麼看,這些病人都不太像恢復正常的亞子,似乎只有在原不為面前,他們才表現得最是正常。
一路回到了那間辦公室,胡文斌終於再也受不住這樣的折磨,開口乞求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之前是我們錯了,對不起,我願意道歉,也願意賠償,你還想知道些什麼我都願意說出來!你究竟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
儘管沒有證據,原不為也從未承認過,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鐵門壞了也好,圍牆通電也好,通訊出問題也好,還是明明已經康復的精神病人卻不想著出院,而是自發監視著每一個醫生護士……通通都是眼前這個看似神智不正常的男人搞的鬼——他在企圖將他們隔離起來!
原不為沒有理會他歇斯底里的喊聲,連目光都不曾有絲毫波動。
他自顧自在辦公桌後坐下來,還順手從旁邊的糖罐子裡摸出一顆牛奶糖,認認真真拆開包裝,含進了嘴裡。
他又認認真真將包裝疊好,這才抬頭看過去,表情無辜又迷惑。
“我做了什麼?你的臆想症又犯了?”
看他這樣子,如果胡文斌承認,說不定他就要給對方來一套電擊治療了。
胡文斌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他現在也不想探究這人是不是故意裝瘋賣傻了,他只想平平安安地離開。
當初接收這個病人時,為了背後那點好處,他還信誓旦旦保證過一定把人看好,現在想想簡直是鬼迷了心竅!
胡文斌簡直想回到十天前,捶死當時那個傻缺的自己——不對,要是真有機會回到幾天前,他只想當場把這尊大佛送走,有多遠送多遠!
為了能平平安安離開,胡文斌也管不得那麼多了,見原不為對他的乞求無動於衷,他乾脆爆了個猛料:
“你以為之前我們幹什麼那麼費心看著你?真的只是因為你爸包的大紅包?其實這是院長特意交代的,不讓你跑。他姓周,真正要對付你的是周家人!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收了點好處,你要報復也該去找真正的仇家啊!”
周這個姓氏很是普通,但結合醫療行業來看,又很不一般了。首先讓人聯想到的就是世代行醫的周家。
而四位男主之中,那個以“小太陽”的形象出道,卻只溫暖女主一個人的頂級流量周曜,就姓周。
胡文斌自覺將所有能拿的籌碼都拿出來了,即便對方想要他說出更多秘密也沒有了,見原不為沒什麼反應,他乾脆就往旁邊一坐,緊繃的身體一下子鬆垮下來,心裡的恐慌都散了。
頗有幾分任人宰割的意思。
……事到臨頭,隨他去吧!
原不為無趣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到一邊記不住名字的護士身上。
肖靈條件反射一縮身體,差點哭了:“別、別找我,這也不關我的事,要怪都怪院長,怪他……”
原不為忍不住又剝了一顆糖。一邊張口咬住,他一邊在心中暗歎一聲。
……這些人也太不經嚇了!他可是考慮到這個文明世界的法律規則,根本沒有對這些人動真格的呢。
……啊,無趣。
他垂下了眸子,將那裝著糖的玻璃罐子搬到面前,手指頭無聊地在裡面撥來撥去,開始一顆一顆數起了糖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