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他曬太陽的時候,那些暗衛可沒有閒著,都按照原不為的吩咐,將重要的朝臣勳貴一一調查了一番,如今調查得到的情報還擺在原不為的書房裡。
由於時間太短,還沒有調查到太過機密的情報,但卻將他們過往的所作所為都鉅細無遺地列舉了出來。
許多人明面上或許看不出有什麼傾向,但結合他們過往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向善於揣測人心的原不為總能從蛛絲馬跡中發現這些人的真正心意。
是一心為公的清正之臣,還是拉幫結派的貪婪之徒,亦或者愚忠於皇帝,早就被皇帝發展成為了徹底的心腹……
這就是第一重篩選。
還有秦墨投誠之後給出的部分名單。
再結合今日這第三重篩選……
原不為漫不經心斜倚在座上,斜斜舉起一隻精緻的白玉酒杯,微微一仰頭,那清澈透亮的酒液頓時化作一條長長水線,準確落入他唇中。
今日他來這丞相府,可不是真的就為了參加一場婚宴。
只是相府宴客,幾乎將京中有地位的王公貴族都請到了場,恰好合他心意。
原不為嚥下酒水,喉結滾動了一下,被酒水濡溼的唇瓣多了幾分血色,唇角勾起一抹極動人的弧度。
“差不多……也該收網了。”
·
暮色漸深,響徹府中的絲絃之聲漸漸停歇,喧囂退散,眾多賓客陸續離席。
而太子殿下喝了一晚的酒,那蒼白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微醺的紅,如同白玉泛起煙霞,眉梢眼角的冷淡一瞬間褪去,生生多出了幾分罕見的風流之氣。
他似乎不勝酒力,以手撫額站起身來,招呼了一聲小胖幾,便先一步離開。
其他人也醉醺醺地向外走,還有喝高了的賓客勾肩搭背,嘴上時不時就冒出幾句平日裡捂得嚴嚴實實的高門秘聞。
然而,才出了相府大門,立刻便有一群如狼似虎的軍士衝了上來,似乎早有準備一般,在人群中準確地找到了目標,便將其中部分賓客當場扣住。
冷風一吹,醉醺醺的眾人一下子清醒了大半,都掙扎叫嚷起來。
“這是做什麼?你們是誰手下的兵,敢在丞相府門口亂來?”
“你們可知道本王的身份……”
“堂堂京淄重地,竟有人如此猖狂,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
一時間,王公勳貴、文臣武將,都有人被當場抓住,相府門口極為熱鬧。
那些被軍士們忽略在一邊的人也一個個驚魂未定,又是迷茫,又是疑惑,詫異萬分地望著這一幕。
而等他們冷靜下來,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本以為早已離開的太子殿下便出現在他們面前,就站在大道中央。
他一襲玄衣,烏髮以玉冠束起,氣度高華,靜靜站在暮色之中,四周眾多沉默的軍士如眾星拱月般將他簇擁。
“太子殿下,這、這是怎麼回事?”
哪怕是太子,也不能這樣無緣無故地抓人啊。所有人一臉不解與憤怒。
原不為輕輕一笑。
他熟練地再次從袖中掏出一卷聖旨,遞給身邊同樣被這一幕驚呆,還有些回不過神的齊煜,言簡意賅:“念。”
“……哦。”齊煜被他驚醒。
同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一回,這次齊煜倒是淡定了,他熟練地接過聖旨,清了清嗓子,便認真念起來。
這聖旨的內容也不難理解,開頭先交代了一番太子中毒之事,聽得眾人當場駭然變色,齊齊噤聲。
“……謀害儲君,罪不容赦……事關重大,太子可臨機決斷……凡涉及此案之人,無論是誰,但有嫌疑,皆可當場拿下,聽候發落。”
脆生生的童音將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