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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歡早就一劍刺了過來。
嵇安安暗自叫苦,慌忙躲避,這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自己剛剛乾了什麼要緊的事,正要開口。
但是在已經盛怒的沈晏歡面前,想要道歉已經晚了。
沈晏歡看著嵇安安熟練的樣子,冷笑一聲,劍法凌厲:“我看你活潑的很,也不需要再養傷了,我們打一架。”
不過沈晏歡沒用那些自創的花裡胡哨的招式,用的是再普通不過的青山宗入門劍法,嵇安安躲避起來就跟呼吸那樣簡單。
她迅速矮下身型,沈晏歡劍出一半,改劈為斬,嵇安安反應也很快,旋著身子避開了沈晏歡的劍尖,同時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心道沈晏歡若是真的用了那晚的劍氣,她的脖子可就保不住了。
沈晏歡只不過和嵇安安對了兩招就察覺到不對勁來,眼前這個嵇安安,未免也太……
青澀了些。
同一招式能躲避的方式有很多,取決於劍修對於招式的領悟程度,嵇安安對於劍道的領悟力一直與他不相伯仲,哪怕是後來不習劍了,再對招時也能跟上他的思路,但現在的嵇安安還是稚嫩了些。
初時的怒火差不多散了,現在二人的交鋒只是純純的劍術交流,沈晏歡不動聲色地劍鋒一轉,將招式放慢了幾分。
嵇安安應付起來果然輕鬆很多,她的眼睛越打越亮,不再一味躲避,在沈晏歡下一次劍到達之前,她下意識伸手往腰間摸去,卻摸了一個空。
她的動作已然慢了一拍,失去了原來的節奏。
但是眼下嵇安安也顧不上了,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嘴唇一剎那變得煞白。
沈晏歡離她極近,看得非常清楚,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連忙收起劍,張嘴正要對她說些什麼。
“不好意思啊,我幫白澤收下碗。”玄龜大大咧咧著推開門,然後就愣在了原地。
只見嵇安安和那個傳言是她情人的狐狸精打在一起,被褥凌亂,床榻被戳得亂七八糟,那狐狸精還壓在嵇大姑奶奶的身上,手裡拿著一把利器,好像隨時都能把嵇大姑奶奶那殺掉。
玄龜當然不認為狐狸精能打的過嵇姑奶奶,只當是打情罵俏之類的戲碼,但是嵇安安傷還沒好全,在地上打架終究是危害身體,於是想也沒想當場就叫喊起來:
“你們要打去床上打啊!”
玄龜的聲音平時本來就大,一焦急更是氣如洪鐘,這音量方圓幾米絕對都能聽見。
沈晏歡將自己手裡煢獨攥得嘎吱作響,嵇安安現在遠不及十幾年之後的臉皮,雖然不認識這個人是誰,但是卻聽明白了他說的話,整張臉登時紅透。
但是她情急之中還記得要遮掩證據,慌忙拉起被子將煢獨和那張被戳得千瘡百孔的可憐床榻連同沈晏歡都一起掩藏起來。
這在無形中驗證了玄龜的猜測。
沈晏歡被嵇安安轄區裡的居民搞得腦殼疼,好在還記得幫嵇安安遮掩,冷著臉將滿臉寫著還想看八卦的玄龜勸了出去,乾脆利落地反鎖了門。
沈晏歡和嵇安安對視一眼,嵇安安呆呆坐在床上,看著沈晏歡一副狼狽地形容,愣了半晌,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晏歡看著她,剛才被弄地一肚子的怒火忽然就消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她臉上看到什麼真心實意地笑容了,莫名的有些懷念。
畢竟對於百歲後的嵇安安而言,笑就不再是個表達情緒的東西了,而更像是社交必備的工具,所以她想算計的時候會笑,與人交談的時候會笑,生氣的時候會笑,唯獨開心的時候不會。
如果她不牽扯進這些事情裡,其實本也不會如此。
沈晏歡看著她的樣子,想要開口,卻忽然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