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阿爹是如何一步步的才有今日?你打三歲起,天不亮就起床讀書,這麼些年,風雨無阻,即便是如今做了官,也依舊堅持著。”
“忠勤伯府所犯之事,為所有士子痛恨,必然被狙成篩子。陳格還有徐御史血淋淋的事例尚在眼前,大兄可看見黨爭的慘烈後果了?”
“我們兩府是姻親,必受牽連,你說你之前不知道,別人就信了?如今不過是亡羊補牢罷了。大兄明日照常去府衙,必有人問起,你便支支吾吾的,透露幾分阿孃今日下午責罵楊皓之事。”
“但千萬不要說楊家的不是,不然顯得太過涼薄。文人就是這種烏雞鮁魚的狗東西……”
見謝景澤神色古怪,謝景衣咳了咳,“不是罵你。我就是說有的人,他們自己遇到了這種事情,八成跑得比兔子還快,但事不關己的時候,看到別人跑了,又要站在道德的高地,來罵你這個人不念舊情,見風使舵……典型的寬於律己,嚴於律人。”
“等到事發之後,立馬告假,在家中痛哭,自罵自己長兄為父,卻不知阿妹行徑。大姐姐下了獄,你可前往探視。後頭的事情,咱們再做打算。”
“三囡,這……真的沒有辦法救景嫻了麼?”
謝景衣嘆了口氣,“咱們得先安穩渡過了,你才有本事救大姐姐。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什麼救人之事?”
不是她當真沒有心。
謝景嫻選擇了做楊家人,不做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這雖然不符合她謝景衣的想法,卻是符合道義的。
她日柴祐琛有難,她也不會棄他而不顧。總不能說,她的真情便是真情,謝景嫻的真情,便不是真情了。
今日她同謝保林說的兩條路,就是讓謝景嫻選。
她若是選了謝家,那她便立馬告楊皓侵吞謝景嫻嫁妝,學了永平侯的手段,將謝景嫻同楊家的聯絡,斬得一乾二淨的。
她以為謝景嫻會猶豫不決,到最後,還是她出面來收拾亂局,謝家替她做主。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謝景嫻這次終於自己做了主,毫不猶豫的選了回楊家。
謝景衣想著,遞了一條帕子給謝景澤,“擦擦吧,不然一會兒大嫂子還以為我把你拖出去揍了一頓!你也莫要著急,阿爹心中已有準備。”
“我這樣做,也不是徹底不管大姐姐了。楊家的事情,咱們確實不知情,今天夜裡這麼一鬧,有兩個目的,一來是為阿爹之後脫身的說辭做準備。”
“二來,萬一咱們要走到狀告楊家侵佔大姐姐產業的一步,今夜也留了個引子。”
“好在阿爹在姐姐出嫁之前,便一直外放。楊家犯事的時候,阿爹壓根兒不在京城。阿爹同哥哥要走官場,名聲不能壞,有些事情,你們來做不合適,我來正好。你且放心,我心中有數。”
“哥哥,朝堂不是書院,並非是這次得不了頭魁,下次努力得便是。黨爭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謝景衣說道這裡,也不言語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個,像是在兜圈子一樣,說這那些車軲轆的話兒,事無鉅細,一樁一件的說,看著好似是在替謝景澤安排好了,詳細的分析給他聽。
可實際上,是在不停的告訴自己,謝景衣啊,你做得沒有錯,你不要心軟,你以前從來都不會心軟的。
可永平侯那個老狐狸,說得該死的準。
她如何不心軟,那是她大姐姐啊!從小一塊兒光屁股長大的大姐姐。她同謝景音年歲相當,又十分的淘氣,經常一起受罰,那會兒謝景嫻就會同謝景澤一塊兒,悄悄的給她們送吃食。
謝景嫻唯唯諾諾的,小時候她們姐妹也不是沒有爭吵過,當然了,那都算不得上爭吵,只是她單方面的嘴姐姐罷了。姐姐急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