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拱了拱手,一個翻身,上了馬。
心中慶幸萬分,還好今日上馬,馬沒有鬧騰,她的姿勢異常的帥氣。
關慧知什麼話都沒有說,跟著謝景衣便往裡頭衝,待走了好一會兒,方才慢了下來。
“暴雪天,樹倒了不是很正常麼?說不定就因為這個,李杏方才沒有回城,青萍鎮也不一定有事。”
謝景衣搖了搖頭,“不同尋常,如果是樹倒了封了路,根本就不需要人在這裡守著,馬車前行過不去了,自然會折返。青萍鎮屁大一個地方,若不是緊挨京都,能有幾個兵丁?”
“這麼大的風雪,人在外頭站一會兒,都快變成雪人了……這種情況下,你不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青萍鎮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關慧知隨意的聽著,扯了扯裡頭的衣服,破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這喪服硬邦邦的,穿得我難受得要命,所以你還能算到這裡會有人攔路不成?不然幹嘛要穿這破玩意。”
謝景衣痛心疾首的看向了關慧知,“貪花好色的下場!封什麼壽高郡主,應該給你封個增智郡主!傷仲永可真是千古絕篇,字字珠璣……看看你,以前還吹噓自己個三歲識文斷字,五歲吟詩作賦,現在……唉……你也就能嫁給嗚嗚虎,才不會被騙了。”
關慧知一梗,哈出了一口熱氣,“別跟我提那小子,嫉妒會讓我變得醜陋。”
謝景衣搖了搖頭,“醜陋不醜陋我不知道,懶惰會讓你變傻我是知道!腦袋多轉幾個彎兒,咱們出去打人悶棍,為何要穿夜行衣?那是借黑暗隱藏自己。”
“如今到處是雪,穿夜行衣,那不是雪地上鋪碳,扎眼麼?這孝服一穿,咱趴雪地裡,那就是米里掉蛆……”
關慧知一抓腦袋,一把雪朝著謝景衣扔過去,“打住!”
謝景衣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至於為何穿孝服,不穿白色的錦衣,那還用說?在鬼街不穿孝服,難不成還穿壽衣?
兩人越往前行,越是覺得不對勁起來,謝景衣說得沒有錯,這一路上別說樹了,就是大石頭也沒有一塊兒。越靠近青萍鎮,便越能夠聞到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
謝景衣擦了擦眼睫毛上的雪,做了個一個停止前行的手勢,“你看到前面的煙了麼?大雪天的,青萍鎮在燒什麼?鎮口也設了卡哨。咱們找個地方放馬,然後悄悄的過去。”
關慧知點了點頭,兩人將馬尋了個揹著風雪處的小山坳拴好了,順著結冰的河繞過了那卡哨。
“你站好了,我帶你跳上去,冬天河裡水淺,河床太高,地又滑,一般人上不去,他們這裡不會有防守的。你不也說了,青萍鎮兵力不足,就那麼三瓜兩棗的,攔不住咱們。”
謝景衣點了點頭,關慧知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腳輕輕點地,飛奔上了岸。
謝景衣不是頭一遭來了,領著關慧知七彎八拐的,便到了主街的邊緣,這一看,心中越發的沉重。
關慧知扯了扯謝景衣的喪服,沉著臉說道,“還以為咱們像個怪物,如今看來,咱們倒比鎮子上的人,更像鎮子上的人。”
那大街小巷,隔不多遠,便有一家子人圍成一團在哭。
鎮子上唯一的醫館門前,排了長長的隊,一眼望不到盡頭。
“李杏應該就在那裡”,關慧知低聲說道,“咱們現在去哪裡?”
謝景衣眉頭緊了緊,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跟我來。”
她說著,緊了緊蓑衣,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前,輕輕的扣響了門,“李嬸子,李嬸子。”
門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誰啊!”
“謝三。”
門開了一條縫兒,一個人探出頭來,四下裡看了看,伸手一抓,把謝景衣扯了進去,關慧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