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京城下這麼大雨,都說春雨貴於油,這未免也太了些,苗都沒有長壯士,這都要被衝得東倒西歪的了。阿爹如今也不知道在哪裡,有沒有下雨。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的。衙上可有新鮮事兒?”
謝景衣說著,接過了僕婦遞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臉,一邊絮叨道。
謝景澤正小口的喝著湯,雖然天氣已經暖和了,但遭了雨,不喝些熱湯祛祛寒氣,很容易便會病倒了。
“柴二可真厲害,今日早朝,又舌戰群儒了。我在衙內,聽到好些人說呢!說把那些人,罵得啞口無言的。那嚴覺喪盡天良,怕是要流放三千里去,永不復用了。”
“免役法馬上就要開封府試行了,若是行得通的話,等到來年,咱們青山村的老鄉們,便能掏錢免役了,是樁頂好的事。官家雖然年紀小,但真正是有想法的明君。”
謝景衣聽著心中高興,官家是不是明君,需要後人評判,但他的確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大概就像是煮熟了的紅棗兒,外面咬起來棉兮兮的,但裡頭可藏著硌牙的骨頭呢!
翟氏一聽,頓時高興的雙手合十,“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咱們離開杭州,也差不多快半年了,雖然有信往來,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也不知道你大伯他們怎麼樣了。”
翟氏說著,眼睛一亮,“大郎,你給你大伯去信,便說咱們已經從永平侯府裡搬出來了,自己個獨門獨戶的,叫今年過年的時候,來京城耍。你大堂兄和三堂弟,都要念書,來京城開開眼界也好。”
說話間一家子人都在桌前團坐起來,正式開始用晚食了。
“好叻,阿孃,不過如今離年節還早著呢!”謝景澤說著,先是給翟氏夾了一塊肉,又給宋光熙夾了一塊。
翟氏瞅見肉,又失落起來,“我的兒,這一進宮,日後年節,便都見不著了。”
謝景音吃得滿嘴油,瞅見翟氏眸光閃動,眼見著又要開始哭了,忙踹了謝景衣一腳。
謝景衣無奈放下了筷子,“阿孃啊,別哭了,再哭長城都要倒了,黃河都要決堤了。你再哭,等明日大姐姐回來,我可是要告狀了,瞅瞅你多偏心啊!大姐姐嫁了人,日後年節,不也得在婆家過,不也見不著麼?兩樣心!”
翟氏的眼淚,被她氣了回去,“是是是,我心疼的都回不來,就你這個臭丫頭,趕都趕不出門去。”
“那可不,你起碼得扎個金掃帚,才能捱上我尊貴的屁股,把我掃出去!”
翟氏簡直氣樂了,“還金掃帚,金棒槌還差不多,把你打出門去。”
謝景衣摸了摸下巴,認真思索道,“也不是不行,我估摸著棒槌比掃帚還要重上幾分,阿孃你待我可真好,太慷慨了!”
屋子裡的人都笑了出身,翟氏揉了揉謝景衣的腦袋,“皮猴子!阿孃說不過你!快些用飯罷!”
一家人輕輕鬆鬆的用了飯,又團坐在一塊兒,吃起茶來,配的乃是那外酥裡嫩的炸魚糰子。
謝景澤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宋光熙,宋光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盒,站了起來,遞給了謝景音,“這是大兄大嫂給你的添妝。雖說是進宮,但在大兄大嫂眼中,明日就是阿妹出嫁的日子。大妹妹有的,二妹妹也要有。”
謝景音開啟一看,裡頭放著一尊白玉觀音,那白玉觀音栩栩如生,一看便非凡品。她慌忙的搖了搖頭,“我們家底子薄,就我哥哥那俸祿,斷然是弄不著這樣的好東西的。”
她們跟著方嬤嬤研習過這些,雖然有許多東西,並未親眼見過,但哪些好,哪些不好,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大兄,這下子當妹妹的就要說你了,嫂嫂的嫁妝,那是嫂嫂阿孃給她傍身用的,她既然嫁了你,為你生兒育女,就應該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