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單眼瞥著顧以培手忙腳亂的收拾,若是此刻有人闖進來,大抵要客串個保衛王子的騎士,好好聲討這兩個惡毒反派。
直到水漬抹清,才聽席朝霧緩緩道:「扔了。」
李峰也收回視線:「嗯,馬寶下單最新款!」
說著,他掏出手機,「你喜歡哪種的?實體的也行,下午我帶你去看看,別買太——」
「峰子哥!」席朝霧推搡開李峰橫在他眼前的手,眼裡有些無奈,「隨便買一套就好。」
李峰喃喃道:「怎麼又是『隨便』我就怕你『隨便』」
安然走了五年多了,席朝霧的日子也過成了「隨便」。李峰心裡算算,要是安然當年沒出事,席朝霧這個小崽現在才剛剛大學畢業沒多久,也許也會像部門裡新來的那些孩子一樣,整天抱怨社畜的辛苦。
思及此處,他心裡沉了沉:「我說顧少,您這是又要榮升豪門媳婦兒,上杆子來我們這兒找點惡婆婆經驗?」
顧以培小臉一白,將抹布捏得更緊了:「朝霧你不是有事、想找我做麼?」
回答他的是李峰的一聲嗤笑。
「朝霧,要是沒什麼事我可以出去等的」顧以培忍住眼淚,不明白這個叫李峰的,為什麼這麼恨他!
聽說對方以前只是個混混,不明白事理也會應該的
顧以培安慰自己,揚起小臉朝著兩人淺淺勾了勾嘴角:「我沒關係的,你什麼時候找我,都可以。我只是、只是不想讓十方為難而已,你們都是他的兄弟啊」
李峰:「」
「行了,」席朝霧無視李峰求救的視線,淡淡道,「把資料拿給他。」
說是資料,但不過就是一張a4紙而已。上面記錄的資訊並不多,只有幾個人名、幾個地址而已。
顧以培認出上面的一個人名,是秦墨儼以前的合作物件,一個外省註冊財會:「這個張亨,我認識」
「這上面的人,你應該都認識。」李峰就差捏著鼻子說話,「名字不一定聽過,但人,你肯定見過——這些都是至今還和你法律上的丈夫有關係的人,你不是要幫我們麼?你去聯絡這些人吧。」
顧以培雙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遠處的席朝霧:「我?去聯絡?我怎麼聯絡?我——」
「你怎麼聯絡?你只需要說,秦墨儼已經聯絡過你了,是他要你去聯絡這些人的。」李峰,「我們也不是逼你什麼,就算你不聯絡,秦墨儼也會親自聯絡他們的。畢竟他已經越獄出來了,就是時間早晚而已。」
「出來了?」顧以培愣愣呢喃,「他會來找我麼?」
李峰:「你想他找你麼?」
「」顧以培抬眼望去,在李峰的眼裡看見的都是嘲諷。他像是被扒光的跳樑小丑,噌得站起身走向遠處的席朝霧,「朝霧,你、你是在羞辱我麼?還是在替十方可惜,他快要向一個二婚的求婚?」
席朝霧的視線從電腦螢幕上移開:「你想太多了,只是你還有用罷了。」
顧以培愣怔片刻,還未說上話,就聽對方的聲音再次響起。
——
「你有沒有洗手?吃完不洗手不許往床上躺!」
安然被他媽揪著耳朵從床上拎起來吃飯,好不容易吃完,又被嚷著做了不少運動。好不容易再次佔床,杜嬌嬌女士又開始河東獅吼,他迷迷糊糊哼唧著,落入黑暗前也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洗手
「求婚?」
求婚?
什麼求婚?
誰求婚?
安然睜開眼,五感回歸,入目的便是顧以培那張滿滿委屈的臉。
咦這位大叔,您今年有三十五了吧?四捨五入您都四十歲啦!你清醒一點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