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安然挑了個多重解讀的稱呼。
「上個月我見他帶著個女娃,在那邊撿爛菜。」王老闆瞥了一眼安然,「上週他來問我要不要店小二,我還尋思著,這小崽是不是穿越人士。要不怎麼過的無父無母?」
安然有點心酸,又有點想笑。他還沒看出來,不苟言笑的王老闆,還是個潮流影視迷。
「叔,不好意思啊,我」
「你別打岔,」小棍子在安然腿上更加緊密了,「後來我去打聽了一下,你很有名啊!」
「」
安然以前在老家也很有名,但明顯不是這種「有名」。王老闆覷著雙眼盯著他,似乎是在等他「自首」。
兩人一時間,四目相對,不發一語,十足的高手過招。
「大哥?」席朝霧蹲在水桶邊,有些不解的看著二人,「你還不回去麼?」
「叔找我有事要說,你忙你的!」安然擺擺手,調轉腳步,用後背隔絕了小孩的視線,「叔,我以前是挺混蛋的,但是我現在真改過自新了!您能別帶以往那種有色眼鏡看我不?祖國教導我們,要給孩子一個機會!」
安然挺喜歡這個王老闆的,他外公以前就是個兵。於是,他越發大起膽子,點了點小木棍,又指著自己,補充道:「我就是那個需要機會的孩子。」
「」王老闆大概是沒見過如此臭不要臉的「孩子」,半晌沒擠出一句話。
「再說了,您也不地道啊!」安然笑了一聲,「胡辣湯明明還有,卻還要騙我們小孩,這不是——哎吆、還打人!」
「打你怎麼了?」王老闆甩著小木棍,又敲了下安然的小腿,不重但也輕不到哪裡去,「被你爺爺我打幾下,哼哼唧唧像個娘們!」
「得,我就是您孫子!」
這天,王昌來收了個十歲的活計,還附帶了個不到十六歲真孫子。
安然沒在早餐店待多久,畢竟家裡還有個幼崽和一大堆的爛帳。他拎著一份早餐先走,臨到中午的時候在去接小孩。
日子也就這樣慢慢的過著,彷彿一切都朝著期望的方向發展。有時候,安然或席小妹不想再吃「安氏黑暗料理」,他們還能在早餐店蹭上一頓好的。
一轉到了八月初。今年的天熱得早,還以為是個駭暑,卻沒想半途撞上颱風。連綿的大雨下了將近一週,都快要將安然家那個小窩,下成水簾洞。
「你今天起這麼早幹什麼?老王爺那兒不是歇業幾天麼?」
這段時間,王昌來和席朝霧關係飛速發展,按照安然的話來說,就是臭味相投。
這一老一小整天板著個臉,就愛看苦情劇。其實看看也就算了,可無論劇裡是死爹死媽死丈夫,這兩人都能做到目光深沉,無動於衷。
安然記得上一次見到這種表情,還是中x建交的時候。
於是,安然給兩人獻上了個契合的高貴身份,老王爺和小柿子。
小柿子似乎已經晨練完畢,剛出了一身的汗,現下站在板凳上攪粥:「我睡不著嘛——大哥今天想喝甜粥還是鹹的?」
甜粥放紅糖,鹹的放雞蛋。紅糖一塊五一大袋,雞蛋三毛一顆。
「單獨盛一份出來給我,你倆吃鹹的。」安然踩著水從衛生間裡趟出來,「你站板凳上亂動什麼?下來,不是說以後不用你做飯嘛!」
席朝霧扭過頭看他,然後才一邊抓著臉,一邊從板凳上摸下來,嘴裡嘰嘰咕咕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我說,咱家就住個水簾洞,你至於真成孫猴子麼?」
「沒有,就是好癢。」席朝霧說著,還不忘後仰著脖頸,抓撓後背。
「過來,我看看。」
夏天本來就蚊蟲多,更何況安然這個狗窩還家徒四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