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裕微一遲疑回頭,“自己小心。”說著脅持朱泰,領著沈母、阿昆,往西山方向去。
西山道阻。幾人藏至一個山洞。
朱泰冷笑道:“你抓了我來又有何用?”
荀裕起身,突然正色:“荀瑾能大敗北邊烏戎,皆因朱先生計謀。若無朱先生輔佐,憑荀瑾一人之力,便有皇帝寵愛,亦不足為懼。朱先生貴有滿腹經綸,可惜犯了一個致命大錯。古今大智者,無一不有識人之明。可嘆先生為荀瑾肝腦塗地,出生入死,他卻不過當先生是隨時可棄的卒子。在下略施小計,便試出荀瑾為人。先生慧眼如炬,怎會看不清誰為明主,誰非明主?若看透而不睬,明知而故犯,豈非不智?”
朱泰沉吟不答,良久才抬頭道:“你既有心籠絡於我,卻還點著我的穴,又如何見得真心?”
荀裕走過來解開他的穴道。霎那間,朱泰只覺血氣上湧,手腳已活動自如,甩了甩僵硬的手腕,又道:“趕了這麼久的路,我渴了。”
荀裕轉身朝阿昆道:“附近聞得水聲,去打點水來。”
朱泰搖頭:“他打的不算,二皇子若有誠意,便請二皇子親去打水給我喝。”
荀裕與他對視良久,兀自不言,拿起水壺轉回身去。
不遠處流水潺潺。
荀裕拎回一壺清泉,走至洞門口,猛聽一聲驚叫,步子一僵,臉上的表情也凝住,心裡閃過一絲懊惱,沒想到,終究還是太過自信,看錯了朱泰。
☆、第70章 第章
荀裕一手拿著水壺,面無表情望著眼前這一幕, 只見朱泰手持匕首頂著沈母喉嚨, 阿昆立於兩人身後,劍尖前指抵住朱泰心口。
荀裕緩慢走至朱泰跟前, 擰開水壺,舉至半空道:“朱先生, 你的水。”
朱泰一動不動站著, 兩隻眼緊緊盯著荀裕。
荀裕默然與他直視,良久, 轉過頭:“阿昆過來。”阿昆耳朵動了動,只當聽錯了, 劍尖仍對著朱泰。
“不可對朱先生無禮,阿昆過來。”這次確定不是幻聽, 阿昆略一遲疑, 收劍回鞘,走回荀裕身旁。
荀裕雙手舉著水壺,目不轉睛:“先生請用水。”
朱泰瞥一眼穩穩舉在半空的手, 目光往上, 深深看一眼荀裕, 半晌才道:“二皇子心計,朱某佩服!若二皇子再幸運些, 不被皇上所惡,朱某一定甘願受二皇子驅馳,區區三皇子殿下, 也定然不是二皇子的對手。只是三皇子荀瑾雖有不足,畢竟聽得進我說話。朱某出身寒門,所求不過富貴二字,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至於為君者品性好壞,與我又有何干?不過是他許我富貴,我替他謀劃罷了,必要時他會棄車保帥,我亦會明哲保身。若看不清帝王將相心思,又哪裡當得了謀臣、如何活得了長久?”
“單憑二皇子如今的勢力,想要奪得大位,只怕難於登天。二皇子最明智的選擇,便是回到落雁島,憑藉島上遠居海外、易守難攻的優勢,逍遙此生,自在活著,又何必非要忤逆皇上之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朱泰面色坦然道,“若二皇子放我離去,我必不動沈夫人分毫。”又望一眼仍在空中的水壺,單手接過,喝了一口,遞還給荀裕。“為報二皇子賜水之恩,朱某在此發誓,若日後朝廷再派軍隊攻打落雁島,只要二皇子在島上一日,朱某必不出一謀!”
“朱先生美意,荀裕心領,只可惜荀裕已在亡母靈前立誓,今生若不能得償所願,必不罷休。”兩道目光在半空中撞擊交纏,一時間,誰也未言。
荀裕打破寧靜道:“不如我和朱先生賭一把,我且放朱先生回營,三個月內,若朱先生能抓得住我,就算我輸,到時荀某任憑朱先生處置,便要把我的頭砍下,送與荀瑾作禮,我也絕無怨言;相反,若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