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拂塵想要打聽的正是在他之後有沒有其他人進沈府。心中暗想,既然沒有人在我之後進沈府,那麼監視者一定是在我之前就已經藏在沈府之中。要麼單純只是僕人被人買通了監視自己,要麼就是監視者雖然混在沈府卻一直都是幕後主謀的人。現在我在明他在暗,若想憑一己之力把他找出來,必然要費一番心力,倒不如來個以靜制動引蛇出洞。
那個紙團只是個開始,他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有其他行動。
紀拂塵抄小路從假山處回雲水居。他是沈鈞的貼身小廝,並不能離開太久。打聽到沈鈞正在花園賞花,又疾步過去。
見他朝自己走來,紀拂塵在一塊石碑旁停下,側身立在一旁,微微頷首道:“公子。”
沈鈞訝然:“咦,拂塵這是去哪了?”
“小人有些私事不是很清楚,特地去問了下楊總管。”
“哦?我最喜歡聽私事了。”沈鈞一臉期待道。
紀拂塵猜到他會問,道:“記得公子在我進沈府時曾許諾說,每個月都會有雙倍月俸發放,故去問一下楊總管何時發放月俸。”
“拂塵如此缺錢用我便給你預支一個月,可好?”
紀拂塵知道無論他說好或不好,實際都等於承認了缺錢用,便道:“公子的好意小人心領了,只是沈家有沈家的規矩,若因我而亂了規矩,豈非我之罪過?再說我在沈家有吃有住,又無須補貼家用的,也時常不用出門,哪裡會缺錢用?”
沈鈞輕笑出聲:“拂塵真是滴水不漏。”
“公子過獎。”
沈鈞突然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眼裡含著笑,眸子深處映出一片似錦繁花,抿嘴未說片言。
紀拂塵立在原地不動,任他打量。
沈鈞終於先挪動身子,“拂塵真是配合,知道我在賞花,特地站著讓我賞了這麼久。”
紀拂塵側了側身,從他的正中央位置移開,“抱歉擋住公子賞花。”
沈鈞笑著走到他身邊,伸手往他頭上而去。紀拂塵微不可查地蹙眉,本能地將頭偏移,才要邁開腳步,卻見他已收回手。
沈鈞將手掌在他跟前攤開,手心裡竟多了一瓣純白落蕊,挑眉道:“我賞的是拂塵頭上的花。”
紀拂塵淡然道:“這花都在公子手裡了,公子既然想賞這朵花,便收起來慢慢賞。”
沈鈞聞言手腕旋轉半圈,掌心變得朝地,落花飄然而下,最後輕輕落在腳尖,又沿著鞋子弧度滾落在地。
“若不是沾了拂塵的光,滿樹的繁花又有何異?”
“花瓣有殘有全,顏色有深有淺,花形有小有大,花的痕絡走向各不相同,哪裡不算有異?”
沈鈞輕聲嘆道:“它們都長得不像拂塵! ”
紀拂塵微垂眼眸閉口不言,如同聽到一句與己無關的廢話。它們當然長得不像我,事實上它們不像任何一個人。
沈鈞湊近一步,一動不動地盯著他,萬分委屈道:“拂塵啊,你發現沒有,你變了,明明你以前很害羞的,還很喜歡和我打情罵俏。”
“公子想多了。”紀拂塵頷首道。若亮刀子打架也算打情罵俏的話他也無話可說。他早摸清了沈鈞的性子,若想讓他閉嘴,不回應便是最好的辦法。不管他說什麼,若能澄清就把話說清楚,若不能澄清便隨他怎麼說去,只要他手腳安分,他就只當耳邊風什麼也沒聽到。有些事別人怎麼說不重要,自己心裡不犯糊塗就好。
事實並不會因人的特意歪解而改變絲毫。
天色漸漸昏黑。
伺候完沈鈞用膳,紀拂塵才抽出空到尚食齋用膳。
這時,一個灰衣小廝突然走過來坐在紀拂塵身邊,從懷裡掏出一封素信,有人要我給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