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裡,有一個豁口,張慶年得這麼站,陽光才會打在他的臉上。”周羨說著,圍著池時,輕輕的挪動腳步,直到把頭扭成了一個十分不自然的姿勢,才沐浴到了陽光。
“當時是夏日午後,如今是冬日。雖然光照過來的方向不同,但是這老樹實在是太過濃密,只有這一個口子,可能會有光。
池時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面鏡子,“你再來一次,張慶年是從哪邊過來的?”
池時看向了林祭酒,林祭酒顯然被她這種鄉野猴子一般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更讓他震驚的是,那麼愛乾淨的楚王殿下,竟然想也沒有想,直接就去抱住了這個小仵作的腿……
“啊……啊……那邊……學生們都住在那個方向。張慶年打賭輸了,要去門口買冰碗。”
周羨聞言,扮做那張慶年,走了過來,吊在樹上的池時,毫無感情的“嗚嗚”了兩聲。
周羨一聽,噗呲一下笑了出聲,“你嗚嗚個什麼?”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周羨還像是聽到了什麼駭人的聲音一般,直接衝了過來,尋了個最近的地方,抱住了池時的腿,“夫子!”
他說著,猛的一仰頭,只見一束強光照了過來,緊接著一個東西朝著他的面門襲來……
周羨心中罵了池時一萬遍,身子一扭躲了開來。
一個圓滾滾的麻團落在了地上。
池時腳一點樹,又躍到了樹上,“看來咱們的猜想,不無道理。站在高處,自然看得明白一些,只要身上帶著鏡子,甚至是劍或者刀,光都是可控的。”
她說著,又朝上飛去,周羨一瞧,拍了拍身上的灰,來了個一飛沖天,直接追上了池時。
“你在找什麼?”
“找鐵絲勒樹留下的痕跡。來的路上,我已經觀察過了,雖然那琴樓,離這棵樹是最近的。但這個距離,也不斷。便是用繩子打井水,那挨著井邊緣的繩子,都會磨損,並不是那麼容易,何況隔這麼遠,用鐵絲拽起一個人來。”
“雖然這鐵絲藏在書中,確實應對了殺人籤所言的隱形的線,但是,沒有一個支點,怎麼可能擱那麼遠,拽起人來?”
“王琴師若是剪斷了鐵絲然後在服毒自盡,那麼,纏在孟夫子腰間的那根線,若是找到那個著力點的話。那根線應該可以復原,完美的銜接到琴樓,王閔的房間裡。”
周羨腳步一頓,驚訝的轉過頭去,看向了池時,“你懷疑,王閔根本就沒有按照殺人籤準備殺人,是幕後之人,也就是我們分析出的,拽著孟夫子,防止王慶年發現他的,那個所謂的第三人。”
“是他先毒殺了王閔之後,然後在他的屋子裡,佈置了一截斷掉的鐵絲。再在孟夫子的腰間,纏了一根長長的鐵絲,造成曹推官他們的誤解。”
池時打了一個響指,“沒有錯!”
她朝著那琴樓的方向找了很久,果不其然,壓根兒就沒有在這樹上,找到被鐵絲勒過的痕跡。雖然已經過去幾年了,但是孟學清是一個成年的男子,要那麼長的距離,將他拽上來,樹上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幕後之人,再怎麼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沒有辦法同時在王閔的房間裡拽鐵絲,又在這樹上提溜著孟學清,將他摜下來摔死。”
“至於為什麼,他不直接去王琴師的屋子裡拽人,是因為,這個殺人手法,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有些東西,光在腦子裡想,是想不到的,可是一到現場一看,就頓悟了。
“還記得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關曳殺人案嗎?倘若這鐵絲,只是一道壁的距離,那可以像關曳一樣,將人拽起,然後剪短繩子,摔死。”
“可是,這個距離太遠了。正是因為,成功不了,所以他才慌了,才會著急的自己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