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把車停在對面的停車位。
秦寧正從小區出去,沒走幾步,跟一個拎著編織袋的拾荒匠撞上,那人來得突然,險些把秦寧撞倒。
他抓住樹幹,踉蹌著站穩。
拾荒匠也被撞得撒開手,編織袋中的空瓶撒得四處亂滾,但他人沒事。
秦寧站穩後,看他手忙腳亂,也幫忙撿空瓶。
這拾荒匠始終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旁邊的保安一見,怕這些空瓶擋道,趕緊過來幫忙,幾個人兩三下收拾完,保安把拾荒匠趕到邊上去,以免擋著行車道。
拾荒匠託著編織袋去旁邊,跟秦寧擦肩而過,他走了兩步,突然悄悄回頭看秦寧,眼神有些陰毒。
保安催促一句,他又繼續埋頭,往邊上走。
秦寧沒注意這異常的拾荒匠,邁腿過紅綠燈,去街對面。
很快,他到汪海停車的位置,汪海下車給他開門,秦寧示意不用,剛自己開啟車門,忽地一頓。
秦寧轉頭,往小區外圍柵欄盡頭的轉角看去,那裡有棵很大的三角梅樹,樹下空蕩蕩的。
寒冬中光禿禿的三角梅樹枝微微顫動,似乎有什麼人從那裡經過。
汪海見秦寧不上車,直直望著那邊,神色有些警惕。
「秦先生,怎麼了?」
秦寧搖搖頭,「沒事。」
那邊沒人,大概是錯覺。
秦寧彎腰坐進車廂,汪海也看了眼,沒發現那處沒什麼異常,他發動引擎,出發。
待他們的車駛出停車位,遠去。
那株三角梅樹的轉角,慢慢冒出一個漆黑的機車前輪。
緊接著,戴了頭盔的高挑身影駕著機車,從三角梅樹後完整走出來,長腿支在濕漉漉的地面,望著秦寧離開的方向。
海城。
某小鎮碼頭。
年輕女人領著西裝革履的俊美青年,沿海岸走下碼頭一側,挨著井然有序的各色船支,走到一艘老舊破船邊,停下。
她靈活跳上船頭,往裡扯著嗓子喊。
「阿公。」
被她手臂撐著的老舊破船,在海邊輕輕的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好似馬上要散架似的。
劉助理看了眼這破破爛爛的船,心想,這還能出海捕魚麼,扛得住大風大浪?
年輕女人喊了幾聲,船艙中回應了一聲。
那聲音異常疲倦蒼老,像強扯著呼呼吹動的鼓風機,又像被煙燻過一樣沙啞。
年輕女人回頭咧嘴笑,常年出海令她雙頰有皸裂的紅痕。
「阿公在啊,你們有什麼事,直接找他吧。」
季應閒頷首,「多謝。」
她敏捷地跳下船頭,踩著水跑來,劉助理又感謝幾句,給她塞去幾張百元大鈔,她樂呵呵的走了。
這時,有人在咳嗽。
季應閒看向掛著布簾的破船。
一隻布滿皺紋的手抓住布簾,慢慢撩開,咳嗽聲也漸漸清晰。
劉助理站在季應閒身後,目不轉睛盯著那隻手。
不多時,滿臉皺紋的瘦小老頭出現在兩人視野中,他嘴裡叼著一桿老式煙槍,抽的是卷吧成棍的菸葉。
他很老,身形佝僂,至少有六七十歲了。
季應閒問:「你是王漢城?」
他目光很銳利,正仔細端詳這人樣貌,嘗試找出那夜的相似點。
老人抽一口煙,慢悠悠吐著煙圈,卻又忍不住咳嗽。
他盤腿坐在船頭,煙杆點點季應閒和劉助理,混不在意的說:「你們倆找我這老頭子做什麼?」
劉助理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說:「老先生,我們此番前來,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