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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凱風反手輕輕捏了一下林飛然的指尖,對王瑤道:“對得可以了,就這樣吧。”
王瑤點點頭:“去休息一下吧,還有五分鐘開場。”
顧凱風拉著林飛然找了兩把椅子坐下。
林飛然一臉狀況外,十根手指頭在腿上彈來彈去,在腦海中把曲子又過了一遍。
顧凱風一看林飛然那副明明吃醋卻還強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想笑,用膝蓋撞了下林飛然的膝蓋,問:“想什麼呢?”
林飛然老實答:“想曲子呢。”
他之前報節目的時候還沒出陰陽眼這事,自然也就沒考慮曲子的長度問題,而這首鋼琴曲整個彈下來要六分鐘,再加上登場和謝幕的時間,就算把節奏加快些五分鐘內也彈不完,於是林飛然指著舞臺邊緣確認道:“等會兒我上場的時候你是不是就站在那?”
確認這個是因為下場之後林飛然必須要
林飛然彈得入神,幾乎忘記了時間,然而,在曲子臨近尾聲時,那股遍體生寒的感覺再度來襲。
又來了……林飛然打了個冷顫,急忙把視線鎖定在琴鍵上,可那片刻前還雪白如新的琴鍵上此刻已是猩紅一片,粘稠發黑的血液順著琴身緩緩流淌,滴滴答答地砸碎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不詳的血花。那染血的琴鍵上彷彿結了一層冰,林飛然的手指碰觸到琴鍵,被黑血散發出的陰氣凍得發僵,好在這已經是最後四個小節了,林飛然不敢再看,像是陶醉於音樂中一般閉起眼睛,咬牙剋制住心底蒸騰的恐懼,勉力活動著被陰氣凍得不靈敏的手指,在血紅的琴鍵上狠狠砸下最後幾個重音和絃。
演奏完畢,林飛然半秒鐘也沒在琴凳上多待,他飛快起身硬著頭皮睜開眼睛,向人鬼參半的觀眾席鞠了一躬。走下舞臺的一瞬間,林飛然的眼角餘光不受控制地飄到了那架立式鋼琴上——那裡有一個男鬼,他的下半身隱沒在鋼琴中,而虛無縹緲的上半身則穿透了鋼琴的頂蓋,半死不活地倒吊著,看不見臉,只能看見兩條修長的手臂自然垂下,兩隻手則正好搭在琴鍵上。
而那兩隻手……林飛然只用餘光瞟了一眼,看得並不真切,但那本應該是手的地方,好像只剩下兩團模糊的黑紅,而那血液的來源似乎就是這兩團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手的東西。
林飛然心底一凜,不敢多看,在掌聲與歡呼聲中疾步朝幕後走去,那個周身散發著淡淡金光的人正在看著他,笑得英俊又溫和,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林飛然心裡迅速滑過一個自己也捉摸不清的念頭。
他以前開著陰陽眼的時候看顧凱風,基本只能看到陽氣,而不會在意顧凱風的臉和神情,就像沙漠裡馬上要渴死的人只在意水杯裡的水,而不會關注這個盛水的杯子好不好看,但是……
臥槽,瞎想什麼呢?林飛然甩甩頭,飛撲到顧凱風身上用力吸了一大口陽氣!
顧凱風狠狠摟了一下林飛然細瘦的腰,咬牙道:“等著。”說完,就鬆開林飛然走到舞臺上報幕。
已經吸飽了陽氣的林飛然一臉懵:“……”
要我等什麼?
這一輪顧凱風報幕的語速都比之前快了,他匆匆說完,大步走回幕後,把小倉鼠一樣睜著一雙無辜的黑眼睛看著自己的林飛然一把抱起來轉了三圈!
猝不及防被拎起來轉圈的林飛然驚呆了:“哎?幹什麼?”
轉完,顧凱風把林飛然放下,手指頭颳了下林飛然的鼻尖,含笑道:“節目表演得太成功了。”
林飛然回過神,笑了一下:“謝謝。”
空氣中漂浮著幾乎肉眼可見的粉紅泡泡,旁邊的同學全都目光復雜地看著這兩人,唯獨遲鈍的林飛然還沉浸在鋼琴獨奏圓滿完成的喜悅與接連兩次見鬼的淡淡恐懼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