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嘉遇什麼也沒問,跟穆珀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倆人幾乎是起醒來的,室內黑漆一片,安安靜靜。
嘉遇想開燈,穆珀卻抱緊了她,像嬰孩在尋求庇佑,臉貼著她的前胸,就是不肯讓她動。
“別開燈,也別動,讓我抱一下。”
...好。”嘉遇手一抬,輕輕落在了穆珀的背上。
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時間流動,在嘉遇以為穆珀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你從來不會主動問我以前的事情。”
嘉遇默然,她知道穆珀並不需要她的回笞。
穆珀微微閉眼,繼續說:“被接到大伯家的時候,我十二歲。
“其實當時我沒想到他會收養我,因為在我印象裡,我爸和他的這個哥哥關係並不好,倆人關係甚至僵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直到後來有一次吃飯,楊湘說漏嘴,因為我爸媽死於車禍,屬於意外死亡,我作為唯一的指定受益人,成年之後可以收到一筆來自保險公司賠償的鉅額保險費。”
嘉遇眼皮猛跳:“然後她把這筆錢拿走了?”
“對,不過有源頭。我爸和大伯之所以鬧掰,就是因為早期有金錢糾葛。怕我不信,楊湘還特地找了律師來證明字據的真實性,加上我爸媽走的時候是大伯在善後,那筆保險費相當於是還債。”
“那後來為什麼....是錢不夠? ”
穆珀笑了,帶著無盡的嘲諷:“夠。但是楊湘說,這幾年的‘養育之恩’不能浪費,我要想和穆家徹底脫離關係,就得給錢。五年內再給她八十萬,這是她當時開的價。”
嘉遇心裡登時攢了一把火,如果她沒記錯,穆珀高中時期便有利用兼職來賺取自己的生活費。就這樣還談養育之恩”?這楊湘也忒不要臉了! ;
後來的事情不用穆珀說,嘉遇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在這種情況下,穆珀哪裡還有完成學業的條件,沒有過勞死已是萬幸。
嘉遇暗暗咬牙,楊湘知道她的身份後一定會再回來找穆珀,到時候她非要這女人付出代價不可!
...所以嘉遇,我很感謝你。”
嘉遇卻很壞心眼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稚聲道:“可是姚窕也幫過你。
穆珀一愣,先是輕輕笑了一下,到後面竟再收不住,肩膀都抖了起來。
他的臉就埋在嘉遇的胸上,笑聲不斷地擠進胸腔,嘉遇鬱悶:“你笑什麼啊?”高興得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似的。
“嘉遇,你和她不一樣。”
嘉遇撇嘴:“不都是幫過你嗎?有什麼不一樣...
笑聲停下時,穆珀臉上還掛著滿盈笑意,他抬頭,親了親嘉遇的下巴,想著不夠,又親了再上面一點的位置。
下嘴唇被親得癢癢的,嘉遇用指尖碰了碰,心悸得厲害: .“....幹嘛親我。”
穆珀緩緩地說:“因為想親很久了。”
這是他們第 個,拋開性慾之外的吻。
*
同班將近一年,穆珀和嘉遇說話的時候屈指可數。
為數不多的幾次,金錢交易就佔了很大的比重。
第一次,倆人共稱一把傘,嘉遇給了穆珀兩百元的感謝費;第二次,嘉遇讓穆珀給她找地方修表,給了他三百元的跑腿費;至於第三次....
穆珀一直認為嘉遇是個很古怪的矛盾體。
她太特別了。
跟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矜貴得渾然天成,她融不進南水鎮,融不進班集體。不管何時何地,她永遠都是那朵最好看最嬌豔的薔薇,南水鎮根本留不住她,而她也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