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聽見開門聲,把頭扭過來說:“好像是牛棚那邊在呼救,我去看看,你進屋去吧。”
蘇慢說:“我也去。”
她去敲蘇向南的房門,蘇向南睡得特別沉,聽到敲門後打著哈欠開門問:“姐,咋了?”
“你去我屋跟糖包一塊睡,牛棚可能有情況,我去看看。”蘇慢說。
蘇向南從屋裡拿條蛇皮袋,窩出一個尖頂,邊往頭上套邊說:“我去牛棚,你看著糖包。”有啥事都不讓他去,總讓他看糖包,他可是夠了。
剛套好,一抬頭,見蘇慢沒影了,他趕緊追了出去:“我是男子漢,這些事該我上,你趕緊回去。”
蘇慢把他往回推:“你還小,不摻和這些事兒,好好看著糖包。”
“我不是小孩,我是爺們。”蘇向南嘟囔著,不情不願地進到糖包屋裡,沒關門,方便聽外面的動靜。
蘇慢提了馬燈,走出側門,朝西邊走去,天還黑著,又下著雨,幾米範圍外都看不真切。
前面,有幾束手電筒的光亮,還有兩盞馬燈的光亮,耳邊除出了細雨聲,還有各種嘈雜聲。
走進了,等看清楚眼前的狀況,蘇慢拔腿就往前跑。牛棚的一排茅草屋塌了半邊,幾個人圍在倒塌那一側,正在搬著凌亂的木板、高粱秸稈、土塊。
應該是有人沒來得及跑,埋在裡面了吧。
她一下就看到蘇向東,他正飛快地清理雜物。陸原在他的身邊,俯下身子喊:“錢老伯,宋老伯,你們還好嗎,你們在哪個位置,跟我們說一聲。”
裡面沒有人應,或者是無法回答,或者是能傳出來的聲音過於微弱,又有雨聲遮蓋,聽不到。
大家用手頭能找到的工具,鐵鍬、耙子扒著廢墟,沒有工具的人就徒手挖。
大柳樹生產隊的牛棚規模不算小,住了有十五人,左近生產隊並沒有牛棚,自然這都是廖紅規的功勞。
參與救援的人身體相對較好,身體不好行動不便的有的站在雨裡,有的坐在潮溼的石頭上。何松嵐站在沒塌的那一面房屋前面,正朝裡張望,猶豫著想進去取東西,聽到蘇慢的喊聲,停下試探的腳步。
蘇慢說:“別進去,還下著雨呢,萬一再塌就麻煩了。讓這些人到我們住的舊廟休息吧,這在雨裡待著也不是回事。”
何松嵐臉色白得像紙,堅決搖頭:“不行,蘇慢,會連累你們,你們幾個還是孩子。”她看著完全沒有遮蔽的任雨水打在身上的老人,神色猶豫而糾結。
她想給他們找個安身之處又不連累任何人,可沒有地方可去。
雖然是夏天,可全身溼透,風還在不停吹,還是會感覺冷。蘇慢明顯看到一位老人不停哆嗦。也許他們只有五十多歲,年齡並不算大,可面容蒼老,神情委頓,給人的感覺就是老人。
蘇慢蹲下,攙扶起他說:“老伯,去舊廟吧。去那先背背雨再說,不能一直在這兒澆著。”
老人連連打了幾個打噴嚏,隨她站了起來,蘇慢又對何松嵐說:“嬸子,還是去吧,先別考慮別的事情,雨不停的話大家肯定會生病,生病了就更麻煩了。”
何松嵐不再說什麼,她只是說出自己的擔憂,但畢竟這些人的生命健康不能由她來掌控。
蘇慢提著馬燈,領著老人往破廟的方向走,他們身後,其他人都跟上了,踩著泥濘,腳步趔趄地走向舊廟。
走到舊廟正門口,蘇慢開啟門鎖,引著大家進去,往左偏殿走。
閃電也在窩裡避雨,從門口有動靜起,就一直狂吠,蘇慢喊它名字,它才安靜下來。
大家都進屋後蘇慢先端來煤油燈點上,又找來座椅、板凳、蒲墩等讓大家坐下。
蘇向南一直沒睡覺,聽到前院的動靜,走到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