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每日清早送完蝦,羅永志都會順便給山上買點肉菜,今日他買的是鹹蛋、裡脊肉、鯽魚和一斤羊肉。
喬薇做了個孩子們最愛的羊肉粉絲湯,又做了個糖醋里脊,鯽魚是紅燒的,比較入味兒,太清淡的菜她發現孩子們不愛吃,隨後,又從櫃子裡拿出自山上採的菌菇,羊肚菌已經吃完了,還剩一些松菇與平菇,喬薇是挺喜歡平菇的,柔嫩,帶著一絲菌菇特有的香氣,淡淡的,並不濃烈。
喬薇將松菇與平菇清洗乾淨,撕成一片片,加了大蔥爆炒。
蔥油的香氣很快從窗子裡飄了出去,飄著飄著,飄進了小院兒。
喬玉溪坐在床上看詩集,別提多優雅了,可沒優雅多久便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蔥香味,蔥花像油炸過似的,酥香酥香的,喬玉溪狠狠地嚥了咽口水。
咕嚕。
肚子叫了。
喬玉溪動了動身子,繼續看書。
她要全神貫注,她是世家千金,不是鄉野村婦,她有自己的涵養與淑女風範,儘管環境再惡劣粗陋,她也依然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蔥花味越來越香了。
白蓮花的肚子,也越叫越厲害了。
喬玉溪定了定神,從原先的默讀變成了朗誦,她的聲音十分悅耳,吐字清晰,念起詩來比戲班子唱戲還要好聽,是當之無愧的才女。
她沉浸在自己高一人等的世界,情緒漸漸安定了下來。
喬薇抄完菌菇,又切了點辣椒丁,打了幾個雞蛋,炒了個青椒雞蛋大圓盤,大圓盤的中心嫩得彷彿能滴出水來,邊緣那一圈卻是糊的,這種青椒炒雞蛋最好吃。
青椒的香味,雞蛋被炒糊的香味,慢悠悠地飄進了小院。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遊。我心匪鑑,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喬玉溪念不下去了。
那香味像有毒似的,叫她渾身每個毛孔都在飢餓。
“只要再忍一忍,等她做好了就會來叫我了。”
喬玉溪自顧自地說著,開啟包袱,取出了文房四寶。
說來可笑,明知是來鄉下學習農耕之術的,不帶點農具,反而帶了筆墨紙硯,這種東西,在鄉下有用麼?彷彿這樣才能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與知書達理。
喬玉溪將筆墨紙硯鋪在了床板上,自己開啟墨盒研了磨,提筆,開始抄寫《詩經》。
“阿貴,回來了,你聞聞,夫人又炒雞蛋了,她炒的雞蛋特別香。”
“那你給我也炒一個。”
“好,哎喲,小廚房沒辣椒了。”
“鍾哥兒愛吃韭菜,你給卷個韭菜雞蛋餅。”
“好。”
小倆口的聲音在院子內響起。
喬玉溪從容鎮定地抄寫著《詩經》:“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雞蛋也。”
喬玉溪面色一變,羞惱地換了一張紙,“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韭菜也。”
韭菜?韭菜?!
喬玉溪氣得把筆重重扔在了地上!
不寫了!
喬玉溪又捧起詩經開始念,阿貴在院子裡不屑地嗤了一聲,她臉一紅,不敢念出聲了,改為在心裡默讀。
“我心匪石,不可轉雞蛋為什麼這麼香也。我心匪席,不可那女人何時過來叫我吃飯也。威儀棣棣,不可她再不叫我就要餓死了也……”
喬薇炒菜不是一般的香,從作坊出來的工人們一個個飢腸轆轆,恨不得立馬跑回家扒上兩口蛋!
他們決定了,今天中午吃炒雞蛋!還要用青椒炒的!
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