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交疊,十指鬆鬆地交握著擱在桌上,小指輕輕地在桌面敲著不慌不忙的節奏,目光從一桌的食物餐盤上一一掃過去。這位大爺瀏覽了一下概況,終於停下了懶散的小動作,伸手動了起來。
他食指一動,把乳粥推到了奧斯維面前:“太乾,送你。”
接著是耳菜濃湯:“我不吃草,你愛吃你吃。”
還有薄荷青口:“腥。”
他零零散散把不愛吃的都推到了皇帝面前,然後又挑了一堆自己想吃的過來,比以前更不客氣了。
奧斯維德一看他挑的東西就皺了眉:“剛睜眼又餓得厲害,更需要熱一下胃,否則直接吃這些東西有你受的。”
凱文挑起一塊幹煎塌目魚,呵呵笑了一聲:“與其這樣不如你少發兩次情?”
皇帝咳了一聲,端起酒杯生硬地岔開了話題道:“薄荷青口腥,鰨目魚就不腥了?”
凱文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我樂意。”
他說完,長臂一伸,把奧斯維德剛端起來的酒杯截了過來,喝了一口金色的蜜酒。溫熱的開胃酒一蒸,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他分三口喝完了那小半杯酒,把空杯子塞回奧斯維德手裡,一挑眉毛:“禁酒期還沒過就想偷喝?”
奧斯維德:“……”
皇帝陛下覺得眼前這個混賬絕對就是故意的,他醒過來的時候確實有點虛弱,但是恢復速度奇快,不說別的,要換成一個真虛弱的人能鬼混兩天兩夜?早癱了!
不過剛開葷的小青年脾氣總是非常好的,覺得自己簡直能容忍這混賬東西的一切毛病。於是皇帝一聲不吭地把空杯子放到了一邊,繼續默默解決著被凱文嫌棄的那些食物。
他吃了兩枚青口,就發現凱文再度越界,從他面前的盤子裡叉起了一塊甜果汁黑血腸。
皇帝奇怪道:“你上回不是說你不吃黑血腸麼?”
凱文更奇怪地看他:“我上回不吃就代表我這回也不吃?”
奧斯維德:“……”
好了,他算是看出來了,他這哪是找了個戀人啊,他這是請了個祖宗回來,真·祖宗。
但是沒辦法,他樂意。
奧斯維德轉了轉手中的銀叉,沒好氣地看他挑挑揀揀,忍不住道:“像你這樣吃飯都不講理的,放在普通人家裡鐵定從小被揍到大。”
凱文嗤笑:“要被揍也是你那樣的,我小時候可沒這煩惱,因為我根本不用吃飯。”
“你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奧斯維德其實一直很想知道,得是什麼樣的胚子才能長成眼前這個混賬。
凱文不緊不慢地吃著東西,嚥下去後又喝了一口自己的蜜酒,才道:“黑頭髮,兩隻眼睛一隻鼻子。”
奧斯維德:“……”你聽聽,這不是廢話是什麼?
凱文瞥了他一眼,道:“你長什麼樣我就長什麼樣,這有什麼好問的?我還能多長個頭出來?”
奧斯維德其實想問的根本不是凱文小時候長什麼樣,就憑他現在這模樣也能猜出來個大概,反正怎麼好看怎麼想象就對了。他更想知道的是凱文小時候都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是怎麼生活的,是調皮搗蛋讓人頭疼的,還是乖巧安靜十分聽話的?有過什麼樣的朋友,幹過什麼樣的糗事……
他想知道的太多了,凱文漫長的人生裡,一切他沒有參與的時期發生的事情,他都很想知道……
“我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凱文似乎覺得這樣一個命題非常有意思,重複了一遍就兀自笑了一聲。他略微回憶了片刻,便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地衝奧斯維德道:“我小時候非常無法無天,上天入地沒有我不敢幹的事情。忒妮斯和斐撒他們比我大很多,我還小的時候,斐撒已經把自己折騰得一副老頭樣兒了,所以大多數時候是他們照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