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從眼尾不經意地投落下來,在這群實習生身上一掃而過,顯出一股難以親近的冷漠。
這位年輕律師名叫顧晏,是燕綏之曾經的學生。
其實在這一行,尤其是這種鼎鼎有名的律所,碰到他的學生實在太尋常了,這裡的律師很可能一半都出自於梅茲大學法學院。但是法學院每年上萬的學生,燕大教授基本轉頭就忘,交集太少,能記住的屈指可數。
顧晏就可數的幾位之一。
為什麼呢?
因為這位顧同學理論上算他半個直系學生。
還因為這位顧同學整天冷著張臉對他似乎特別有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
通篇扯淡,別當真。顧晏攻,燕綏之受,別站錯麼麼噠
第2章 實習生(二)
其實最初,他們之間的師生關係不至於這樣糟糕。
梅茲大學一直有一個傳統,新生入學三個月後需要選擇一位教授作為自己的直系引導者。也就是說,學生們剛適應新環境新課程,就要迅速沉穩下來,為自己的未來規劃一條明晰的路。
出發點十分美妙,實際執行就彷彿是開玩笑了。
每年到了新生選擇季,學長學姐們就會聚集在校內電子市場,一臉慈祥地兜售自制小ai,專治選擇恐懼症,專業搖號搶教授,服務周到一條龍。
但是過程胡鬧歸胡鬧,結果還是趨同的——大多數學生選擇的都是初印象不錯的教授。
就顧晏的性格來看,燕綏之覺得自己肯定不是他搖號搖出來的,而是正經選的。
這說明“尊師重道”這條上山路,顧同學還是試圖走過的,只不過中途不知被誰餵了耗子藥,一聲不吭就跳了崖。
燕綏之偶爾良心發現時琢磨過這個問題,但總是想不過幾分鐘就被別的事務打斷,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沒弄明白,這位顧同學為什麼對他那麼有意見。
再後來顧晏畢了業,他也沒了再琢磨的必要。
……
上樓下樓不過半分鐘,燕大教授還抓緊時間走了個神。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顧晏已經側身讓過了他們這幫實習生。
畢竟是曾經帶過的學生,在這種場景下重逢得這麼輕描淡寫,燕大教授忍不住有點感慨。
於是他在二樓拐角處轉身時,朝樓下看了一眼,剛巧看到走在樓梯最後一級的顧晏摘下了無線耳扣,抬眼朝他看了過來。
燕綏之一愣。
然而顧晏那一眼異常短暫,就只是隨意一瞥,就又冷冷淡淡地收回了視線。全程表情毫無變化,甚至連腳步頻率都沒有半點更改。那一眼收回去的同時,他就已經推開了樓下的一扇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種全然是陌生人的表現再正常不過,燕綏之只是挑了挑眉便拋之於腦兒,腳跟一轉,不緊不慢地綴在那群實習生的末尾,進了二樓的一間會議廳。
“剛才經過的那些是各位律師的辦公室。”主管人事的菲茲小姐,“當然,更多時候辦公室裡找不見他們的影子,今天比較走運,剛巧那幾位都在,包括剛才樓梯上碰到的幾位,你們也都打了招呼,除了某位走神兒的先生。”
走神的燕綏之先生反應過來,抬手笑了笑:“很抱歉,我可能太緊張了。”
眾人:“……”
這特麼就屬於純種鬼話了。
在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緊張個屁!
菲茲笑著一擺手:“沒關係,對於長得賞心悅目的年輕人,我會暫時忘記自己是個暴脾氣。”
大概是這位菲茲小姐看起來很好親近,有兩個女生壯著膽子問道:“剛才下樓的律師都接收實習生?全部?”
菲茲一臉“我很有經驗”的樣子答道:“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