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的表情涼涼的。
那當然不是什麼黑色大蟒,那是奇門八神裡烈火包身、能興雲霧的螣蛇, 只是他現在用傀受限制, 沒有讓它顯出原本的模樣。
“差不多吧。”他敷衍了一句,眸光卻瞥向謝問。
“看我幹什麼?”謝問和他並肩站著, 離了一步距離,說話的時候朝他微微偏了頭。溫溫沉沉的嗓音便響在耳邊。
聞時摸了一下頸側,半晌後忽然開口:“為什麼那麼肯定?”
謝問愣了一下:“肯定什麼?”
聞時:“我的傀。”
謝問解釋道:“我看到它背後有兩個突出來的硬塊,那裡頭應該包著東西。蟒的背上可沒有那種構造。”
這話沒什麼可挑剔的,確實看仔細些就能發現端倪。他解釋的時候,還用手指簡單比了一下,點出來的位置也並不太準確。
可是……
聞時很輕地蹙了一下眉,從他臉上收回目光。
謝問:“所以那是什麼?”
聞時:“長瘤的蟒。”
神特麼長瘤的蟒。
夏樵在旁邊都聽麻了,心說他哥這瞎話也瞎得太明顯了,簡直是擺在臉上。他偷偷瞄了謝老闆一眼,發現對方被糊弄了卻並不介意,聽到這個答案甚至還欣然點了一下頭,脾氣是真的好。
那為什麼自己還是有點怕他呢?
夏樵正納悶,就聽見謝問又開了口:“這屋裡本來住的是誰?”
他沒有對聞時的傀刨根問底,而是轉回了正題。
“啊?你不知道嗎?”夏樵愣了一下。
謝問適當地提醒了一句:“我不在。”
夏樵拍了一下腦門:“哦對對對,介紹故事背景的時候謝老闆你不在場。這間屋子是奶媽的兒子和沈家那個小少爺住。”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繡花鞋和沉睡的周煦,心裡咕噥道:那奶媽應該就是來看兒子的吧。
正想著,謝問忽然問了他一句:“確認過麼?”
夏樵被問得有點懵,抬頭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提醒一句。”謝問說,“畢竟故事背景不一定全部都是真的。”
夏樵愣住了。
他猛地意識到,密室逃脫的故事背景跟真實的事情本來就有出入,況且故事背景也是籠的一部分,也會受籠主影響。
而他之前完全被籠帶著走,下意識聽見什麼就信什麼。一旦出現矛盾點,他的思維就開始打結。比如活在日記和故事背景裡,但實際又死了的奶媽。
聽到謝問這句話,他背後猛地竄起了白毛汗。
是啊,如果連故事背景都在騙他們呢?那這籠要怎麼解???
心態剛有點崩,就聽見他哥開口了,嗓音一如既往十分冷靜:“何止背景,籠裡哪句話都有可能是假的。”
……
好,聽完更崩了。
夏樵惶恐地看向聞時,卻見對方抬了一下右手,對謝問說:“所以有什麼帶什麼,資訊湊到一起,哪句真哪句假,瞎了都能看出來。”
啊,怪不得!
夏樵這才明白,在二樓的時候,為什麼明明有方向了,聞時還讓他們去找日記殘骸,明明是沒什麼內容的合照,還讓他們拿上。最後沈曼怡的事情都解決了,他還把日記、照片甚至沈曼怡本人都帶來了樓下。
他朝聞時抬起的右手看過去,發現有三根傀線延伸出去,兩根通向管家和李先生的臥室,一根……繫著謝問???
長長白棉線垂墜在地,像一種隱晦的牽連。
夏樵想起聞時剛剛說的“有什麼帶什麼,要把資訊湊到一起”,茫然地問:“所以哥,謝老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