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籠裡的聞時,他想不到第二個人能做到這點。
聞時沒打算帶人。
從始至終,聞時就沒打算帶別人進這個籠。
意識到這一點的夏樵血液衝頭,心臟卻如墜冰窟。
他驀地紅了眼睛,用盡力氣想要撕開籠門跟進去,手背和脖頸青筋都隆了起來:“哥你讓我進去!”
“你別一個人啊!”夏樵在風裡說,聲音嘶啞:“你不能一個人!我是帶路的,你說好了讓我帶路的——”
他聽見聞時的聲音從狹長裂縫裡傳出來,帶著山巔的風:“你帶完了,後面跟你無關。”
“不是這樣——”夏樵急了,“哥!你別——我跟你一起進去。我得跟你一起!傀都是這樣,你——”
“誰把你當傀。”聞時的嗓音湮沒在風聲的長嘯裡。
可其實他並沒有走遠。
夏樵看見他的背影筆直孤拔,穿過縫隙轉頭看過來,目光卻並沒有停留多久:“你也說了,你喊我哥。”
所有裂縫在那一刻徹底彌合,山巔而來的凜冽風聲戛然而止。
籠門關閉,夏樵手裡一輕,傾注的力道無處可去。他在慣性作用下踉蹌了好幾步,再抬頭時,四周只剩下最薄的霧。
他茫茫然站著,再聽不見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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