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保護你,我發誓不會讓人傷害你,夢裡的那些事我都不會讓它發生,我會陪你到老,直到我最後死去,我都會一直熱烈地用盡全力去愛你。”
鬱燼沒有停頓地一直說,卻突然感受到頸窩處的兩滴灼熱。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意識到那是什麼,他慢慢抬起溫羽的臉,才發現她早已哭溼了臉頰,眼淚把他的衣服打溼後,又有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啪嗒啪嗒地直接砸在他的頸窩。
他的領口早已一片潮溼,但卻能感受到數次的滾燙。
他的自白把阿羽說哭了。
鬱燼突然手忙腳亂起來,無措地用指腹去擦溫羽眼睛下的淚水,語氣慌張,“對不起,我沒想把你說哭了,我只是想承諾你我一定會至此不渝地愛著你一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溫羽就重新把臉撲進了他的肩頸處,泣不成聲,說出來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別說了,鬱燼,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都知道,太痛了,那樣太痛了,我不要那樣……”
鬱燼懊悔不已,早知道不說出來了,現在溫羽聽完後哭成這樣,他只能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告訴她:“不會那樣的,我們都好好活著,不會留你一個人。”
病房裡的哭聲漸漸大了起來,由一開始悶在胸腔裡演變為盡情地哭出聲。
寒冷的冬日,有個難得的好天氣,窗外陽光明媚,毫不吝嗇地溫暖眾生。
溫羽在病房裡放聲痛哭,哭聲大到甚至引來了走廊裡查房的醫生和護士,還以為是這個房裡的病人突發病症,衝進來後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止步在門口——
只見床上躺著的男人眉眼比什麼時候都溫柔,一下下憐惜地親吻著面前女人的眼睛,她的眼淚一直流,他就一直吻。
男人扭頭朝他們看過來,眼神凌厲充滿攻擊性與警惕,與剛才的溫柔簡直判若兩人。
很快,他們在男人的眼神警告下躡手躡腳地退出了病房。
夢境裡的“如果”讓他畏懼又無力,他什麼都做不了,看著溫羽執著熱烈地愛了他一生,在朋友和家人面前強顏歡笑,佯裝想開了,但是瞭解她的人怎麼會不懂她,只是不說破罷了。
溫父溫母從來沒有催過婚,也沒有勸她忘記那個驚豔了她歲月的人;親近的朋友提及他時,也會配合裝作看開了的樣子,會和她一起去看望他。
溫羽說的沒錯,那個夢實在是太痛了,痛到人無法呼吸。
夢境裡,寄予和承載著鬱燼全部希望的風,到最後還是沒有將那句話吹進溫羽的耳朵裡,讓她得到寬慰。
所幸回到現實裡,鬱燼自己說出了那句話,給了溫羽最保值的承諾。
溫羽抱著鬱燼哭了好久好久,久到鬱燼覺得眼前的她似乎和夢裡那個總是躲在公寓裡放聲大哭的溫羽重合了。
只是夢裡的溫羽可沒有鬱燼一次次為她吻去淚水,一次次告訴她“我在這裡呢,我在這裡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鬱燼換著話術哄了很多次都沒有把溫羽的淚水哄住,真就像斷線的珍珠往下掉,他要是速度稍慢都來不及吻住。
溫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聲聽得鬱燼心都要碎了,他動作輕柔撫摸著溫羽的頭,到了後來沒辦法了,他緊緊將她抱在懷裡,輸液那隻手上的針頭都移位了。鬱燼抬起輸液輸得冰涼僵硬的手,用另一隻手無所謂地直接利落拔下針頭,像是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
他作勢要雙臂環抱住她,卻因為動作的僵硬被溫羽及時發現他拔掉針頭,她一邊哭一邊急切地說:“你幹嘛拔針啊!手上都流血了。”
她起身慌忙去抽餐巾紙和棉籤,及時按在鬱燼流血的針眼上。
溫羽的眼睛哭得紅紅的,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