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兒,門外江俊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雲姐。
江俊轉過身去用手擋住話筒,小聲接起。
「喂,雲姐。」
「怎麼回事兒,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先前裴澤說時年在他車上的時候,分明語氣還算愉悅,要不然她也不會開玩笑讓他別弄太大動靜。
江俊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裡面傳來乒桌球乓東西摔落在地的聲音。
這是江俊第二次看見裴澤發火。
第一次是在兩年前的除夕。
他站完最後一班崗,把品牌方送來的衣服給裴澤送到酒店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裴澤憤怒的咆哮聲。
走近了,也是如現在這般乒裡乓啷的砸東西的聲音。
他敲了很久的門,裴澤也沒給他開,最後江俊不放心,準備打電話給家裡說除夕不回去的時候,裴澤突然開啟門,伸出一隻手將衣服拿了進去。
可從始至終他都沒見到裴澤,只瞥見了他手臂上一道細長的鮮紅的自手腕斜著往上的傷口。
傷口很新,但已經結痂,瞧著有一會兒了。
那個新年他不用問也知道裴澤過得不好。
第二次這麼把自己關起來發脾氣,就是現在。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去樓下接時老師的經紀人去了,上來的時候老闆臉色就不太好了。」
「然後呢?」
「然後老闆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這會兒估計東西都砸得差不多了。」
「時年呢?你上來時他什麼樣?」
江俊撓了撓頭,思索片刻後開口。
「時老師看著倒還可以,笑嘻嘻走的,走的時候還跟我說謝謝了呢。」
電話那頭雲姐沉默了許久,似是明白了什麼,交代江俊。
「你先看好他,不要讓他出房間,東西隨便他砸,看緊他就行。
導演那邊我跟他講,這幾天就先不開工了。」
這種狀態,開工也沒有意義,還不如先把眼下的狀況處理了再說。
「好。」江俊鄭重點頭,兩腿分開站在門口,大有就算是隻蒼蠅從裡面飛出來都得扇回去的架勢。
屋內。
裴澤確實把能看見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而後還是不夠,跑到浴室,開啟水龍頭,整個人沉入浴缸裡,任由溫熱的水漫頭頭頂。
他整個人沉下去,只有這種被完全包裹壓抑卻踏實的感覺,才能讓他快速冷靜下來。
他開始回憶和時年在一起的種種,試圖從中尋找到對方忽然變臉的蛛絲馬跡。
另一頭,時年回到車上後一直沉默不語。
身側孟家仁一直喋喋不休地回顧著他們走後酒吧裡的喧囂和嘈雜,自誇著他眼疾手快撿到時年手機,而後從酒吧小門溜走的機智。
時年雙手抱胸,側身靠著車窗,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一言不發。
「哎,話說你去戀綜就是為了泡裴澤啊?
眼光夠高的啊,裴澤都能泡到手。
你是沒看到,他戴著面具為你挺身而出的樣子,帥死我了好嗎?要不是知道他是你的男人,我早就……」
孟家仁還絮叨著,時年已經下了車。
他原本想要跟著下車,在時年家蹭一晚上的,但車門在他跟前被摔上。
透過車窗,他看到了時年跟丟了魂兒一樣的背影。
「哎,時年怎麼了,怎麼跟丟了魂兒一樣。」
阿文側了側身。
「不知道,之前從酒店出來不是還挺好的嗎?」
天知道他一個cp粉看到年哥從裴澤房間出來有多激動和興奮,偏偏因為工作的關係,他還不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