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太擅長做表情。”
不知不覺間,傍晚已靜悄悄降落,透過咖啡廳的玻璃門, 我望見夕陽猶如絢彩的濃霧盈滿了天與地之間, 被落日所包裹的橫濱仿若一枚精巧的琥珀。
這?是一座在虛構卻真實的時空裡,尤為充滿魅力的城市。
天色已暗, 街燈尚未亮起, 我注目著外面在餘暉裡車燈閃爍的黯淡街道, 這?種半明半暗的、城市微微合上?眼簾收斂喧雜的時刻,正如熱可可一樣柔和細膩。
“原因是非常簡單的。”我說。
“是什?麼?呢。”他再次問。
“你?聽說過, 以和諧為中心的價值觀嗎?”
青年仍在注視著我,只是他看起來似乎有?一點兒?不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我媽媽告訴我, 做人要做好人。雖說我天生?腦子?就有?問題, 但在媽媽和社會的正向價值觀的引導之下,我像掌握了一種知識一樣,懂得了哪種活法?較為正確,我也決定最終成為一個好人。”
“更何況, 行善與作惡對我而言,別無二致,皆是無趣, 那麼?我也不必執著於作惡。”
“倘若把善舉和惡舉比作是草莓和藍莓,我不偏愛任何一種水果。”
“一旦我吃藍莓,就要與世界為敵, 我何必吃藍莓呢。可當我吃草莓, 世界不會阻攔我, 甚至會讚頌我,我還能收穫許多趣味。”
“我不想失去世界這?個大遊樂場, 只想自由自在地到處享樂。”
“阿治。”我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頭,面癱臉帶著稀見的認真,而他微微凝固,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我說,“我真心勸你?遵紀守法?、當個好人。外面的世界如此好玩,反派卻只能被關在籠子?裡唱鐵窗淚,那滋味可不好受。”
“……”
片刻的安靜之後,他“撲哧”笑了出聲。
居然停不下來了,好幾?分鐘流逝,柔和的笑音如一群白?鴿般輕盈地亂飛,他整個人幾?乎站不穩,不得不脊背貼著石柱。
“笑夠了沒。”
我揚起左手比出槍的手勢,食指尖停在空氣中,隔了十厘米,瞄準他的額頭。
“你?再笑我就biu了你?。”
“首先,因為媽媽和社會告訴你?不能變壞,其次,因為做壞事的下場是唱鐵窗淚,最後再加上?,什?麼?都不做的平庸生?活是百般無聊的,於是你?做好事以獲取樂子?……”
太宰治屈指拭去眼尾的生?理性淚水,他那一雙被浸得溼漉漉的、顯得有?些晶亮的鳶眼,眸光罕見地帶著幾?分真誠。
“抱歉。因為小霽是超常規的,可答案卻是過於正常的,簡直到了老實淳樸的地步,讓人感覺極其意外,很難不想笑……”
“雞嗶你?。”滿面冷酷的我對他一抖左手的“槍”,“你?現?在掛掉了。復活甲生?效之前?,你?被禁言14秒。”
“可你?的槍裡並沒有?子?彈。”
青年淺淺笑著稍微低頭湊近了些,眉心抵上?“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