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道視線緊盯著我,我端起桌上的一杯飲品喝了一口。
“啊,這個大麥茶難喝到讓人好難過啊……”我用塑膠叉戳了幾個炸魷魚圈吃掉,含糊地咕噥,“是誰在披薩店不喝冰可樂喝大麥茶啊?老人味都沖鼻子了欸。我八十九歲的爺爺都不這樣子欸。”
發覺白髮少年的視線鎖定著我的冰淇淋,我微微歪頭,眼神真誠地發問:“這個超好吃哦。五條君怎麼不來一份?是不喜歡吃甜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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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80的時間都寂滅若死水,面癱臉只有在作弄他人時才綻開惡劣的笑容,死魚眼只有在亢奮時才亮起光,自己完全看不懂對方……
夏油傑想。
客觀而言,黑長髮少女堪比專業吃播,吃相非常好,吃得又香又大口又快速,好像松鼠倉鼠之類的小動物,使得旁觀者也饞蟲大動。
可他沒心情吃飯,得知了這神經病竟是自己的合作方,他的小腦已經在萎縮、在疼痛了。
幸好,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喂!誰允許你叫我‘五條君’的!”受害者二號惱羞成怒地嚷著。
“嗯嗯嗯嗯嗯~布魯諾·布加拉提~1sticky f噶斯!”
“你給我適可而止!”
“嗯嗯嗯嗯嗯~五條君~”
“你不準那麼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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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餐廳容不下兩個大活寶,兩個相似的頑劣之人遇見,必然是火星撞火星一樣的災難。
眼看兩隻雞掰精即將展開死迴圈對話,夏油傑不得不出面調停,拍拍五條悟的脊背勸他冷靜。
“傑,”五條悟咬著牙說,“我怎麼覺得她拿著的甜筒,好像是本應該屬於我,卻被人外賣下單搶走的那一隻呢?”
“是呢。”夏油傑敘述著自己的觀察與結論,“我看見了,小票從她的外套口袋冒出來了。小票上的訂單號是30233,被取走的冰淇淋的訂單號就是30233”
“……完全沒法冷靜,真的超級火大欸。”
白髮少年像呲牙列嘴的貓一樣,以相當兇狠的眼神控訴著黑長髮少女。
她卻對他視若無睹,一口冰淇淋配一口炸魷魚圈。
這個顯然永遠不會內耗、只會外耗別人的人,甚至加快了食速,從15倍速變為2倍速,兩排白牙啃脆脆甜筒快到讓人幻視有火星子在迸發。
夏油傑確定,如果原始人有她這一口好牙,鑽木取火就能升級到牙齒啃木摩擦起火了。
“悟,你嚇到小孩了。”
鄰桌的小學生被一臉兇樣的雙開門電冰箱男高嚇得嘴裡的披薩都掉地了,夏油傑轉頭對小學生展示出好人的微笑以防止他報警。
但他轉瞬意識到這孩子的恐懼的源頭並非只有五條悟,還有那個散播絕望的深淵松鼠。
於是他釋然了。
“冰淇淋事件只是巧合吧。她不可能預判到你去哪間餐廳、吃什麼食物,然後再惡意搶奪之。”夏油傑說,“該暴躁的人是我才對吧。我的大麥茶被喝了,炸魷魚圈被吃了。還被說一身老人味。這可不是巧合,是人為的呢。”